第二十七章 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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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时候，我们失去了安全感，也许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太多的世间惨象。</p>

特案组召开了闭门会议，因为这起变态凶残的割脸案件有可能是民警所为，所以只邀请了当地公安和督察部门几位领导参加，普通警员都被排除在外。</p>

一名高级督察介绍了一下本市警员违法乱纪的情况。近年来，中原市民警违规使用警械、警用车辆的情况呈上升趋势，知法犯法现象屡禁不绝。不过，非法使用枪械、丢失枪支事件只发生过数起，其中一名民警因丢失枪支不报，造成严重后果，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p>

梁教授问道：丢的什么枪？</p>

苏眉说：死者头上有92式手枪枪把砸击的痕迹。</p>

高级督察说道：我们这儿还没有丢失过92式手枪，都是54和64，而且，丢失枪支全部找到了。现在有的地方买菜刀都实名制了，警用枪支管制极为严格，平时都在枪库锁着，一般是执行任务时才带枪。</p>

副队长说：没事时，谁带那玩意儿啊，一个铁疙瘩。</p>

包斩说：你们市有多少使用92式手枪的在职民警？</p>

高级督察说：这个需要统计一下，这种枪是我国警界比较高端的武器，属于最新一代。</p>

梁教授说：尽快提交一份配备92式手枪的警员名单，对了，那个丢枪被判刑的人现在出狱了吗？</p>

高级督察说：我想想啊，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应该刑满出狱了，我会找到他的。</p>

副队长说：不是我有抵触情绪，这叫什么事啊，追查凶手查到我们警察内部来了？我不相信这起割脸案件是警察干的，他傻啊，还用枪砸人脑袋，我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p>

公安局领导劝道：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咱们就要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p>

画龙说：咱们警察对枪是既爱又恨啊，开枪前是警察，开枪后可能沦为罪犯。丢了枪，如果那把枪出事了，丢枪民警也受处罚。很多警察有时都会觉得枪是一种累赘，把枪带在身上要时时刻刻谨防丢失，一旦丢失，自己的工作和前途很可能受影响。如果被好人捡到，上缴公安机关，也就罢了，要是被坏人捡走，用来作案，丢枪的警察也会受牵连。</p>

高级督察说：丢枪可是大事，丢枪对一个警察来说不仅意味着严重失职，还是一种侮辱。</p>

画龙赞同道：警察丢枪就像一个女孩丢了贞操，不但不会获得同情，还要遭到耻笑和惩罚。</p>

苏眉压低声笑着对画龙说：你的贞操好像不在了，我可是看过你的档案。</p>

副队长说：有的民警一辈子都开不了一枪，倒是丢不了。</p>

梁教授说：我也好久没开过枪了，要知道，我年轻时可是获得过警队射击比赛的前三名，你们局里有射击训练室吗？会议结束后，我们去过过枪瘾。</p>

画龙说：小包兄弟确实应该练习一下枪法，小眉就不用去了。</p>

苏眉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歧视我们女警？</p>

画龙说：你一拿枪，即使是站在你身后的人也得躲在射程之外，有这种震慑力就足够了。</p>

大家都笑起来，虽然此案可能涉及警察，但是会议开得活泼欢快。警察作案，非同小可，因为警察平时与各种罪犯打交道，具有高超的反侦查技巧，这无疑会加大侦破难度。特案组分析，凶犯的身份不外乎几种，要么是在职民警，要么是被开除公职的警察，要么是被警方打击处理过的不法之徒。因怀恨在心，前来刑警大院门前抛尸，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公安部门。</p>

案发后，当地警方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老法医在第一时间递交了验尸报告，对其他证物也作了检验。冻着脸皮的冰块融化后，在水里发现了鱼鳞的残片。那个包装物——黑色塑料袋在市场上很常见，不少小贩用来装鱼。一个民警推测凶犯会不会是鱼贩子，然而，因为临近春节，家家户户几乎都要买鱼，这种推测很难有说服力。</p>

警方技术人员对死者外貌进行了复原，将割下的脸皮覆盖到脸上，死者是一个长得有点儿像孟庭苇的美少妇，眼睛很大，容颜清丽。</p>

苏眉纳闷地说：挺漂亮的，为什么她没遭到性侵犯呢？</p>

画龙说：也许是熟人作案，对她没兴趣呗。</p>

包斩说：我更加倾向于警察作案，一种反侦查技巧。</p>

梁教授：没有性侵犯，也就不会留下DNA。</p>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凶杀，因为人无完人，百密必有一疏。</p>

特案组对死者衣物进行了细致检验，这名少妇身穿白色开衫外套、瘦身加绒裤、雪地靴，里面穿的保暖内衣很新，应该是刚买的。在保暖内衣领子处发现了商标，这种保暖内衣是国内著名品牌，本市只有一家专卖店出售。画龙和苏眉立即出发，专卖店有监控，这让他们喜出望外。监控探头不仅拍到了死者前几天购买衣服时的情景，还拍到了她当时停放在门前的一辆凯迪拉克汽车，根据车牌号码，警方进一步掌握了死者的身份信息。</p>

死者名叫茹艺，居住在市区文化路某小区，刚与老公离婚不久，案发当天驾车前往邻市，就此失踪。家人多方寻找，既没有发现人，也没有发现车，一起失踪的还有她的儿子——一个刚上幼儿园大班的男孩。</p>

特案组深吸一口气，小男孩估计凶多吉少，这起案件不仅涉及枪支，还有可能是警察犯案。妈妈的脸皮被割下，车辆失踪，她的儿子下落不明，这使得案件的性质上升到前所未见、灭绝人性的严重程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