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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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委屈了。</p>

明明什么都没做。</p>

可他却一次次将过错落在她头上。</p>

“此次来京，沈家能给我一处容身之所，我已感恩戴德，如何还敢肖想旁的？”</p>

“我不知你为何要这般看我？”</p>

“明明上次是我帮了你……”说到这儿，她已哽咽不止，“我不与你计较我的清白，你却事事揪着我不放，沈四爷，你别太欺负人！”</p>

她泪流不止。</p>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滑落，眼睫轻颤，眸子里水光盈盈，她轻咬着唇瓣，委屈又气愤地瞪着他。</p>

“你若真觉得我碍了你的眼，那我明日便跟姑母说一声搬出去。”</p>

沈工臣毫无怜惜之意。</p>

他冷哼一声：“说什么？说我欺负你？”</p>

柳岁岁不说话，眼底泛着泪光，委屈更甚。</p>

他就是在欺负她。</p>

沈工臣看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庭院。</p>

“你既没那心思便好！”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便是有那心思，我劝你也给我收回去！特别是三郎，他已与人订了亲事，若是传出半点不好，坏了他的亲事，我决不轻饶！”</p>

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p>

柳岁岁站在原地，半晌没动。</p>

泪水早就干了。</p>

冷风吹来，流过泪的地方疼得难受。</p>

她坐在廊子上，仰头看夜幕之中的月亮。</p>

心里酸涩得要命。</p>

若是父亲还在，谁又敢如此肆意妄为地欺负她呢？</p>

……</p>

大概是吹了冷风，从小就身娇体弱的柳岁岁，当天晚上便有些不舒服。</p>

起先只是嗓子有些疼，春杳给她熬了百合梨汤。</p>

到了次日入夜便起了高热。</p>

得了消息的柳氏忙赶过来，看着躺在床上烧得小脸通红昏迷不醒的亲侄女，心疼得眼泪直流。</p>

她斥责春杳：“姑娘都病成这样，你怎么才告诉我？”</p>

春杳跪在一旁急得直哭：“回夫人，娘子一直说没事没事，她不想让您担心。”</p>

柳氏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去请大夫。</p>

国公府有自己的府医。</p>

府医很快就到了，一番诊断过后，得出结论：“娘子本就体弱，此番又受了风寒，再加上心有郁结，双管齐下，才会导致高热起。”</p>

柳氏一听，愈发难受。</p>

待府医开了药方，她盯着丫鬟熬好药，又亲自喂着柳岁岁喝下去。</p>

柳岁岁烧得糊涂，靠在迎枕上，看着喂她喝药的柳氏，恍如回到了小时候父母都在，她生病时母亲喂她喝药时的情景。</p>

心头哽咽，难以自抑地唤了一声：“娘……”</p>

柳氏被她一声‘娘’叫得眼泪崩溃。</p>

和小女儿一般的年纪，生病了却不敢连声都不敢吱一声。</p>

柳氏心中有愧。</p>

她放下药碗，一把将柳岁岁揽进怀里：“娘什么娘？你提那个没良心的作甚？都怪姑母，是姑母没照顾好你。”</p>

被柳氏紧紧抱着的柳岁岁，慢慢回神。</p>

不是娘，是姑母。</p>

她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来。</p>

柳氏松开她，看着眼前可怜又柔弱的侄女，有些生气：“生了病为何不让人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亲人？”</p>

柳岁岁慌忙摇头。</p>

“姑母莫气，我以为没什么大事……”</p>

“日后若是再有半点不舒服，立刻让春杳去告诉我，你本就身子娇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弟？”</p>

柳氏说着又抹起泪来，“也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你表哥回来，我这几日的心思都在他身上……”</p>

“姑母莫要自责，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吃上几日药就好了。”</p>

“那你好好吃药，想吃什么跟姑母说，姑母一会让小厨房给你做好送来。”</p>

“嗯。”</p>

喝完药，柳岁岁就睡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