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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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不耐的挥手：“以后长点眼色。”</p>

那太监羞愧应是。后知后觉想到手里托举的香囊，就忙问此物要如何处置。</p>

冯保撩了眼皮扫了眼，随意道：“拿走吧，你自个看着处置。”</p>

那太监张大嘴：“啊？”</p>

圣驾在酉时刚过的时候，停在了长信宫。</p>

后宫妃嫔便也心里明了，今夜圣上必然是留宿的，所以除却少量不死心的，大部分妃嫔皆不再遣人外出打探。</p>

于嬷嬷刚沏好茶，提着茶壶就要去暖阁里伺候茶水。</p>

冯保在暖阁外头候着，见此就堆着笑迎上前半步，刚刚好就挡了于嬷嬷去路。</p>

“嬷嬷，这茶水暂且不急着上。”</p>

于嬷嬷先一怔，随后反应过来。</p>

“这……天还未完全黑透呢……”</p>

她干巴巴说了句，下意识往暖阁门的方向揪心看了眼。</p>

冯保笑着拉过她：“嬷嬷且先去歇着罢，咱家在这守着，若有事需要您的，再让人去唤您过来。”</p>

于嬷嬷虚笑道：“不用，我这身体壮实的很，累不着。况且娘娘少不得我伺候，我得在这候着，等着娘娘传唤。”</p>

冯保遂不再劝。</p>

暖阁里，朱靖解了鹤氅，朝她逼近一步。</p>

文茵下意识连退两步。在他朝她走第二步时，她生生遏制住欲要再次后退的脚步。</p>

他在离她半步处停住，伸手朝她脸颊摸来。</p>

“别怕，朕又吃不了你。”</p>

他嗓音自上而下，低沉缠绵。</p>

文茵轻颤着眼帘，温柔细致的眉眼轻轻别过。</p>

朱靖眸色渐暗，屈指在她面颊缓慢划过，反复游移。</p>

“今日你身子可爽利？”</p>

“……爽利的。”</p>

他指尖压了压她眼角，手掌就朝后绕过她鬓发，拔下她乌发间的珍珠发簪。</p>

发簪一落，她浓密顺滑的乌发披落下来。</p>

他定定看着，而后俯身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暖榻，步子迈的又大又稳。</p>

被他放置于榻间的文茵，双手交叠搭在腹前，安安静静闭着眸。</p>

放了层层叠叠的床帐，朱靖跨上榻来，于帐内昏暗的光线里倾下了身。</p>

暖阁里些微动静若有似无传出时，外头候着的于嬷嬷开始坐立不安起来。</p>

冯保余光瞥见，多有无奈，每回圣上过来，长信宫这位老嬷嬷便是掩不住的焦心。若旁的不知情的人见了，怕得将她当做那见不得儿子儿媳和睦的刻薄婆婆。</p>

“咳。”冯保轻咳一声，见于嬷嬷看过来，方似不经意间般说起：“圣上让文相公归家了，真是龙恩浩荡啊。唉，您是不知文相公犯了多大的罪过，这要换作旁人，脑袋不掉上几回这罪过都消不去。偏到了文相公这，圣上几回都重拿轻放，说到底也是念及着贵妃娘娘。”</p>

这番话如重锤一般落下，砸的于嬷嬷脑袋空了一瞬。</p>

冯保点到为止，不再言语。</p>

室内，朱靖墨发披垂，腰身肌肉紧实。</p>

昏暗光线中他黑眸深不见底，眸光带着侵略性，低垂寸寸打量。</p>

此刻的她濡湿着潮绯脸庞，无力随他而动，被迫仰着脆弱的白皙颈子，就宛如那受戮的天鹅。这个权门底蕴培养出来的女子，美如月华，如那天上月。</p>

“圣上不要……”</p>

她睁了眸，濡湿柔软的手心急攥他手腕，那自她红唇溢出的几节无规律的气音，扰的他心尖似疼似痒。</p>

他嗓音混沌，却依旧耐着性子试图安抚：“贵妃，夫妻敦伦，本不是什么可耻之事，你可以稍稍放开一些。”</p>

他掌腹轻抚她细薄的肩背，稍加力道抬起，要看她更多妖娆的姿态。</p>

“圣上！”文茵颤着唇，清莹的眸里蓄起脆弱的泪光：“圣上……可否给臣妾尊重与体面，莫让臣妾在妖姬二字之余，再平添虚浮浪荡、不知廉耻的批语……”</p>

室内一寂。</p>

他的神情隐没在朦胧昏暗的光线里。</p>

“是朕的不是。”</p>

这句过后，接下来的床榻事草草结束。</p>

拉开床帐，朱靖摇了铃，披了衣裳下地。</p>

外头于嬷嬷稍松口气，忙招呼人端了水盆，她亲自端了进去。</p>

冯保也进去伺候他们圣上梳洗。</p>

“去灌些凉茶过来。”</p>

刚放下盥洗用物的冯保一怔，刚要出言劝说这寒冬凉茶伤身，下一刻却被对方扫来的寒邃目光给冻在当场。</p>

冯保一颤再不敢多嘴，急忙退出去备那凉茶。</p>

于嬷嬷仔细给文茵擦着身子，虽然那痕迹不多，可纵只是寥寥几处，都让她心疼极了。</p>

文茵的眸光轻微扫过腰腹的几处。其实他确是个待妃嫔温和的帝王，床榻之间很有风度，鲜少会自顾放纵孟浪，反倒常常会隐忍克制顾及些她的感受。</p>

可那又如何呢？对方的每一分碰触，都让她犹如针刺。</p>

梳洗罢，其他人退了出去。</p>

“圣上，是臣妾……扫您的兴了吗？”</p>

清清婉婉的嗓音自榻间传来，让立在案前倒凉茶的朱靖动作一顿。</p>

“贵妃多虑了。今夜你累着了，快歇着罢。”</p>

文茵低声应了，又柔婉道：“圣上明日还要早朝，您也要早些安置。”</p>

朱靖手抚茶盏：“知道了。”</p>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朱靖方搁了茶盏，转身入了床榻。</p>

榻间两床被褥，他一床，她一床。</p>

怕这大梁皇宫的祖训规矩，没有人比她严守的更彻底。</p>

朱靖躺下闭了眸，距离他半臂距离处，清浅的呼吸平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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