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们没有遇上徐爷爷，他最爱管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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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带着湿气，燃烧时冒出呛人浓烟。</p>

猎物被烤出油脂，发出细微滋滋声响，香气随烟雾一并弥漫。</p>

散坐火堆旁的人却格外沉默，各人神色恍惚，陷在回忆中。</p>

当兵的苦，逃亡在外的惶然与辛酸，尽数涌上心头，溢出眼眸。</p>

百相小手捧腮坐在一块干净石面上，不说话时乌溜大眼一眨一眨，看着格外乖巧。</p>

她静静看着这群陌生人，虽然看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他们沉默背后的难过。</p>

七个年纪不同的男子，一个发如雪的老妇人，无一例外俱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容看不清，然薄薄衣衫下突起的肩胛骨，锋利得似能割人。</p>

至于他们说的残疾，百相认真看了，能看出的只有三个，一个阴沉沉的独眼龙，一个左肩骨怪异凸出，还有一个右手只有一根大拇指。</p>

其余几人没看出什么来，百相猜他们的残疾可能落在看不见的地方。</p>

“肉快烤好了，你们慢慢吃吧。”贾半仙把蒲扇别到腰后，起身拍拍屁股，招呼爱徒，“百相，走，师父带你继续找毒草去。”</p>

百相立刻哒哒哒走到师父跟前，举起两只小手，“师父，抱。”</p>

“抱什么抱，拎着走，你还能自己晃荡晃荡跟荡秋千似的，多好玩啊。”贾半仙抓着娃儿后衣领轻轻一提，娃儿立刻悬空。</p>

还坐着的几人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眼前怪异组合，表情茫然。</p>

“道长，你不告发我们？”曹武诧异。</p>

贾半仙也诧异反问，“我告发你们作甚？这事跟老道有什么干系？我既不是你们同伙，也不是给衙门当差，老道就是个算命的，可不管闲事。”</p>

百相在半空晃了晃，弯眼咯咯笑，“你们没有遇上徐爷爷，他最爱管事情。村里有大鹅以大欺小啄了小鸭子，徐爷爷就捏着大鹅脖子教训了它半天，骂到大鹅趴地磕头才放手，咯咯咯！”</p>

七人，“……”</p>

曹武嘴角抽动了下。</p>

这不叫爱管事情，这叫爱管闲事，是真够闲的。</p>

一胖一小继续往山上走，很快消失在几人视线。</p>

曹武转回头，将烤好的食物快速撕开，分给兄弟们，又留了块肉多容易咬的部分，晾到不烫手了，放到银发妇人手里。</p>

“五哥，吃完了我们就下山？”罗快嘴藏不住心事憋不住话，“他们真不会告发我们吗？”</p>

“嗯，就这样吧，告发不告发，也只能这样，这里是我们最后的去处了。若是真有衙门找来拿人，事情是我干的，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们。”</p>

“当我们是兄弟就别说这种话，要是怕被连累，一开始我们就不会跟着你一块逃亡。五哥，别埋汰弟兄们。”</p>

“……嗯！”</p>

男子最后一声低应，尾音带着哽咽，消散在山风里。</p>

小口小口啃着肉块的银发妇人抬头，茫然看看几人，又很快低下头去，另一只手始终紧紧抱着她的拨浪鼓。</p>

……</p>

傍晚，夕阳西下，神女山脚下的小村庄笼上暖暖紫光。</p>

农家院炊烟袅袅，妇人们响亮喊饭声不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