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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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p>

实际上他很想问，外表变了纵然不在意，那么如果是从里到外都变了呢？</p>

夏玄策从前不争不抢，并非是因为不喜欢，而是他早就在梦里看到过自己的结局。</p>

只是没想到会重获新生。</p>

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本来就非人非鬼，所以也就不可避免被湿冷的气息沾染上，会想要让郑晚瑶也能多看他一眼。</p>

不管是裴景承、卫渊、十五还是齐墨翎，甚至是那对双生子也好，他全部都不在意。</p>

夏玄策只想要郑晚瑶，偶尔能将余光停留在他身上就好。</p>

就像现在这样，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的眼瞳之中只有对方的身影。</p>

但是那些话始终不可能宣之于口。</p>

所以他坐在梨花木椅上的时候，即便没有被绳索束缚，可却像是被自己困住。</p>

尤其是在这种沉默无声的时候，郑晚瑶的手指每动一次，他都需要去克制自己。</p>

夏玄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郑晚瑶红裙烈烈的时候，她笑起来无端惊艳，就该是以那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将他踩在身下。</p>

郑晚瑶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药物逐渐涂抹均匀后，最终还是问他：</p>

“当初令你起死回生时，我告诉巫必行的法子是，喂你吃了些东西。”</p>

她目光带着深意。</p>

“但是太傅应该很清楚不可能。”</p>

郑晚瑶意味夏玄策或许会问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件事，毕竟即便是强大如巫族秘术，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把尸体炼化成傀儡。</p>

但是夏玄策从始至终却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p>

所以她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就问了出来。</p>

“太傅是不是，知道我是怎么做的。”</p>

郑晚瑶和夏玄策已经相处过很多年，所以两人之间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p>

即便是互相不戳破某些事情，但是她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多少。</p>

问出这种话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横亘其中。</p>

而夏玄策主动越了一步。</p>

他从前说过不会对郑晚瑶说谎，而且有求必应，所以哪怕是现在也没想过欺骗。</p>

“臣当时处在生与死的交界处，午门问斩的时候，魂魄出窍被困在陛下身边。”</p>

夏玄策嗓音温和低沉。</p>

“所以也就无意中听到过陛下和心中另外一人的对话，臣知道同生共死一事，也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如此厌恶沈霁临。”</p>

实际上很久以前，夏玄策在听说郑晚瑶和沈霁临有过亲密接触，甚至对方还怀有身孕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除掉沈霁临。</p>

但是现在他已经很清楚，有些事情不仅仅是他想做，郑晚瑶心中肆意增长，永不停歇的恨意，很多时候就是来源于沈霁临。</p>

“臣也知道了如果按照原本的时间推算，陛下如果没能成功的话，会活不过一年……”</p>

他跟郑晚瑶之间坦诚相待，所以缓缓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p>

直到最后，郑晚瑶的手指摁在他肩上，明明对方的手指都已经足够冰冷，可是夏玄策的身体却更加像寒冰。</p>

他毫无保留交代完以后继续道：“但是陛下一直藏于心中不说出来，臣便不会去问。”</p>

对于夏玄策来说，主动去问是一种冒犯。</p>

但是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坦白，相当于告诉对方自己知道郑晚瑶所有的底牌，对于任何君主来说，恐怕都恨不得除之后快。</p>

“臣知道的就是这些，如果陛下想要的话，臣可以自断双手不能提笔写字，割掉舌头口不能言，永生永世都会死守这些秘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