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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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吴笑烟的提问，秦嬷嬷跪在地上一脸的苦涩：“太子妃她、她就是……就是不使劲啊。”</p>

孙嬛躺在那，又喊又叫，力气都花在嗓子上了，那孩子甚至有一回头都快出来了，然后让孙嬛自己嚎一嗓子，一缩，又把孩子吸回去了。</p>

房里头，不管是黄花丫头的丫鬟，还是伺候的稳婆，那肚子里都不知道把孙嬛骂了多少次了。多少女人还不是都这么生了，原本顺顺利利的顺产，让她自己折腾成了难产，她要是死了，这房里的人怕不是得有一半跟着陪葬，那她们可是冤枉死了。</p>

吴笑烟也愁，心说：这事找我也没用啊。</p>

她要是没孩子，可能会进产房里帮一帮忙，吓唬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孙嬛听话使劲。可她现在这大着肚子，且预产的时间统共也就跟孙嬛差了不到一个月。方才听孙嬛呢声嘶力竭的劲头，她还是躲着点吧，别回来生孩子不使劲，她进去再跟着她来劲。</p>

“要不，嬷嬷到炕上去，从背后抱着太子妃，别让他乱挣扎，该用尽的时候，嬷嬷指点指点太子妃。”</p>

“不敢欺瞒吴侧妃，这法子之前奴婢想用，但刚朝太子妃那一凑，太子妃便说，等她生了孩子，要杀奴婢全家。”</p>

吴笑烟明白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这位秦嬷嬷知道的事情怕是也不少了，担心继续跟在孙嬛身边没了性命，想要另投主家。</p>

“嬷嬷也是年纪大了。”吴笑烟笑了笑，“这回太子妃若是顺利生产，嬷嬷当记首功，不如回家享儿孙福去吧。”</p>

吴笑烟答应让秦嬷嬷回家，这便是从太子妃那头把秦嬷嬷的命接过来了。</p>

秦嬷嬷松了一口气，她也不贪心了，能保下一条老命就已经心满意足了。</p>

“是，多谢吴侧妃慈悲。”双膝跪倒，结结实实的给吴笑烟叩了一个头，站起来回去了。</p>

秦嬷嬷也是个狠辣的，回去之后不但自己抱住了孙嬛，还让个婆子给孙嬛推腹催产。这疼痛劲儿可是比方才又疼出了几倍，孙嬛叫，秦嬷嬷就在她耳朵边大喊：“太子妃！您要是不使劲，孩子生不下来，您这就一直在疼！”</p>

孙嬛想撒泼，但养胎期间都哀哀怨怨，食不下咽的她，哪里比得过这些心宽体胖的婆子？最后没办法，不想疼就得使劲，这么又折腾了半个时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p>

在听到婴儿啼哭的瞬间，孙嬛听到人说：“恭喜太子妃，喜得千金。”</p>

“滚！我不要看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孙嬛晕过去了。</p>

外头已经是夜里了，吴笑烟有些乏，她的凳子已经换成了一个椅子，她正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秦嬷嬷便出来报喜了：“恭喜吴侧妃，是个千金。”</p>

吴笑烟点点头：“嬷嬷辛苦，以防麻烦，嬷嬷这就收拾包袱走吧。”</p>

秦嬷嬷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但又一想，却只是高兴。又如方才那般规规矩矩的叩头之后，爬起来转身收拾行李去了。</p>

是个女孩，吴笑烟也是松了一口气，宫里那位的幺蛾子想来是能少一些。孙嬛也不必骨肉分离。吴笑烟回去之后，吩咐人通知宫里，又赏了富贵雍容的一干人等，又看了两个早就熟睡的孩子一眼，匆忙洗洗便躺下睡了。</p>

孙嬛是被闷醒的，她睁开眼之后有些茫然，有那么一会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得疼，头疼，喉咙疼，胳膊疼，胸口疼，肚子疼，纷纷杂杂的疼，让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p>

且四周一片黑暗，房间里有一股潮湿和腥臭混合在一起的难闻味道，还又闷又热，汗水一个劲的朝下淌，这些让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p>

她张开嘴想要把春霖、秦嬷嬷，或者随便一个奴婢叫来，然而她发现自己简直是跟哑巴了一样，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一个“嘶嘶”的声音。</p>

孙嬛就在惊惧惶恐中度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春霖端着个托盘来给她送饭，这时候孙嬛已经烧起来了。</p>

吴笑烟正跟之袖与承璐玩着花绣球，她扔出去，两个孩子又笑又叫的追出去。院子里的地上铺着席子和皮毛，厚厚的长毛就算两个孩子摔了跤也不怕。绣球做的又大又软，金色的铃铛和红色的丝绸甩动起来让人眼花缭乱，清脆的铃声更是让孩子们不知不觉从“捡绣球给娘”，变成了“踢姐姐/弟弟踢绣球玩”。</p>

吴笑烟在贵妃榻上侧躺着，孩子的声音明明尖利刺耳，可她听起来却分外的安心，只觉得上下眼皮打架，一派昏昏欲睡的模样。</p>

“夫人。”迎春从外头进来了，在吴笑烟身边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太子妃那头说是烧起来了。”</p>

吴笑烟立刻就没刚才那一份悠闲了，瞌睡虫也跑了个精光，她一边撑着腰坐起来一边问：“大夫过去了吗？”</p>

“已经过去了。”</p>

“娘？”两个孩子一块抱着大球看吴笑烟，刚才还欢乐的笑脸现在变成了失落和疑问，“娘要去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