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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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那事，院子里的奴婢大多听说了。与寒蕊议亲的那男人，三年前就是因为等不得她三年，才推了婚事。如今那男人三年未婚，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寒蕊也是个聪明的，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做了这糊涂事情。</p>

丫鬟们顿时都对寒蕊都有些“另眼相看”了。</p>

至于琥珀，吴笑烟留下问她到底为何不愿嫁，琥珀却只是一个劲摇头不答。吴笑烟也不逼她，身边能留下个可信人总是好的。</p>

至于寒蕊，吴笑烟也无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有相同的经历，任何人也是不同的。寒蕊有她自己的决断，虽然显得当初吴笑烟的帮助犹如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吴笑烟让她到博浪轩，乃是吴笑烟自己想找两个不会那么快更换的心腹。</p>

她并不是施恩不望报，她是有着明明白白的目的的。寒蕊选择走了倒也好，免得心怀怨怼的留下，万一出了什么事端，那吴笑烟才冤枉呢。</p>

既然吴笑烟坦言给了她们所有人选择的权力，那便没有拘着人不放的道理。</p>

把这些丫鬟都记下来，吴笑烟让寒蕊和那有心上人的丫鬟下去，与剩下的十个人说话。</p>

“夫人，我去……”眼看着寒蕊出去，流觞目露焦急。</p>

“你去吧。”反正下面也不需要她们什么事，吴笑烟点点头。</p>

流觞匆匆忙忙的出去了，追出门外没两步，便追上了寒蕊。</p>

“寒蕊，你就算嫁也可以选更好的嫁啊，为什么……”</p>

寒蕊虽然不爱言语，在院子里便如一粒沙，但她与流觞却是好友。两人年龄相近，家境类似，本就认识。到了博浪轩，更是同病相怜。只是一个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一个却平平淡淡，任由生活的潮水没顶。</p>

“如今征战连年，军汉哪里是那么好嫁的？说不得没几日就成了寡妇。若是嫁了府里的仆役，怕是躲不了给人当耳报神。还不如到外边嫁个农户，苦是苦了点，但是有太平日子过。”</p>

流觞看着此刻的寒蕊，阵阵心惊，因为寒蕊的眼神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家该有的，到如同……如同早些年流觞看见的府中一个老妇，六十多岁的年纪了，丈夫早丧，无儿无女，在府里的洗衣房做着活计，不过大家顾忌着她的年岁，也不会给她太重的活。</p>

寒蕊的眼神就如那老妇一样，一片平静而茫茫然的灰，流觞每次看到都觉得一阵心惊肉跳。</p>

“寒蕊，你日后若有事，一定要来寻我，我必定会帮你。”流觞猜测她家里大概是有什么事儿，有心要问，又知道寒蕊宁愿出嫁也不愿意多言，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一声长叹。</p>

寒蕊看着流觞，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那么一丝真心的笑，即使只是转瞬即逝：“嗯。”</p>

“唉……我要是能带着她们出一趟府就好了。”吴笑烟拿了那些丫鬟的庚帖，递给薛怀瑞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p>

毕竟这可是她头一回给人做媒，总想着尽善尽美。固然这事只要他和薛怀瑞点了人，跟管事的吩咐一声，自然会有负责具体事务的人去忙。但吴笑烟总想着，要是能让男女双方互相见上一面就好了。</p>

“可以啊。”薛怀瑞最近好很多了，自己坐起来，小心的走两圈已经没啥问题了。他接了装庚帖的盒子，很是正式的放在一边。</p>

“让他们进来？”吴笑烟一脸茫然。</p>

“哪可能？”薛怀瑞摇头，外院的侍卫家丁都很难进到内宅来，更别提是一伙子军汉？“当然是你们出去。”</p>

“更不可能了吧？”</p>

“放心吧，我早就想好借口了。我们去拜祭薛老仙。”</p>

薛老仙乃是他们当地清水观供奉的山神，相传数百年前乃是此地修行的一位道长，但薛老仙飞升前，此地遭逢大旱。老仙遮了天机，请来龙王降雨。但在飞升时，他的之前的这番做法却被接引的神仙发现，将他打下了天来，薛老仙坠落在地上，化作一座高山。清水观，就建立在这座高山上。</p>

因为薛老仙也姓薛，虽然具体的名字来历，甚至连道号都已经不可考，但衍国公府的先人还是把薛老仙当做自家的先祖之一。不但宗庙里供奉薛老仙的牌位，对薛老仙的道场也是颇多照顾。府里有大事小情，也多请清水观的道士们。</p>

而上次薛慈轩过来，表示等薛怀瑞身体好了八成了，就给他行冠礼。眼看着，他的身体也差不多了。</p>

于是，和吴笑烟商议过后的转过天来，薛怀瑞就去找薛慈轩了，跟他爹说，最近他闷在房里的时间太长了，骨头都硬了，想出去松快松快。另外这冠礼的时候不是快到了吗？他觉得，有必要提前去薛老仙处拜拜。</p>

薛慈轩想想倒是没错，就点头应了，只是叮嘱薛怀瑞路上照顾好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