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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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心里有了计较，也振作起来了。</p>

她想着那薛怀瑞如今对吴笑烟感情颇深，但薛慈轩显然对儿子看重那么一个黑丑无比，又身份低贱的女人并不满意。只是吴笑烟很是有自知之明，极少出博浪轩的院子，深居简出的并不招眼，这才没让矛盾进一步恶化。</p>

可如果吴笑烟身上出了事儿，现在的薛怀瑞八成会保她，那就有意思了。</p>

就算不保她，换个博浪轩的管事，杜夫人要做什么手脚，也方便多了。</p>

“吴夫人，大厨房的顺才来了。”这日吴笑烟正在理账，丫鬟春晖进来说。</p>

原本院子里的四个大丫鬟都比吴笑烟还要大上几岁，如今都已经配了人。小厮们倒是还在，不过鸿宝和与福现在放到庄子上去管事了，常德和景喜日日跟着薛怀瑞跑。</p>

大厨房的顺才，便是大厨房女管事薛禄家的长子，也是吴笑烟来到侯府之后，最早对她表现出善意的人。如今顺才也算是厨房的一个小外管事，现在博浪轩有什么事，都是顺才手底下的人来说的。</p>

如今这是快到月底了，每个月这个时候，大厨房都回来说一声下一个月的菜单。</p>

吴笑烟以为今日也是这事，点点头便让人进来了。</p>

“吴夫人。”来的是个灰短打的杂役小厮，吴笑烟认得是叫小豆子的，人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才道，“甘棠院刚来的吩咐，说是国公爷身体不好，要咱们这边的人给国公爷祈福，下个月起吃素。”</p>

“哦，这也是该当的。”</p>

“甘棠院还说了，说大郎是长子嫡孙，更要以身作则。所以下个月开始博浪轩不止要吃素，份例也得减半。省下来的银钱都送去开粥棚。”</p>

春晖在边上听着，顿时一脸的不忿，明摆着这是杜夫人在找大郎的麻烦，但是碍于规矩，春晖的嘴闭得很严，并没有把抱怨说出来。</p>

“夫人说了，这舍粥的事儿交给谁办了没？”吴笑烟问小豆子。</p>

“并没。”</p>

“哦……那没事了，你忙自己的差事去吧。”</p>

小豆子道了一声是，退下去了。</p>

“春晖你也下去吧。”</p>

“夫人……是。”春晖一脸的愤愤然，但最终没多言，也退下去了。</p>

自宏京被破，这都多少年了，天下依然没有太平下来。到是每隔两三年都出现一个声势浩大的诸侯，可同样是的每隔两三年都有诸侯破城破家的。反而是他们这和夷狄接壤的战乱之地，到是少有的太平。</p>

其他诸侯们都知道北方四州乃是硬骨头，虽然眼馋他们这边的人口、兵力与粮草马匹，但眼界窄的不敢用自己的人马来试试他们的刀子硬不硬，眼界宽的担心这四州战乱一起草原上的蛮子们趁乱祸害中原。</p>

上层的人不过来，不表示老百姓也不过来。涌进乾州和浒州，为了求活的男女老幼，一年比一年多。</p>

乾州和浒州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口去？街道上乞讨的流民越来越多了。</p>

舍粥是好事，但不可忽略的是，杜夫人也确实是在借着这个机会找麻烦。往常杜夫人并没有明白的表现出来什么，如今看来，随着老公爷的病，杜夫人渐渐从幕后动手脚，变成真刀实枪的捅刀子了。</p>

大概杜夫人还想借着这个机会，一石三鸟吧？找他们博浪轩的麻烦，打击大郎，还在外边给自己弄了好名声。</p>

吴笑烟坐在房里，看似专注于缝制一条大带，只是神色深邃……</p>

午时左右，薛怀瑞回来了，如往常一般一头是汗，一身的尘土，不同往日的，是他紧皱着的眉头。</p>

吴笑烟用温暖的布巾给他净了面，吴笑烟的手劲大，给薛怀瑞净面用的劲儿也比寻常婢女大得多。看起来倒似乎是要搓掉薛怀瑞一层脸皮，可薛怀瑞却觉得这么被擦了一脸才是真舒服。</p>

待吴笑烟给他净完面，薛怀瑞紧拧的眉头都舒展开了几分。</p>

其他人端着脸盆都下去了，吴笑烟端给薛怀瑞一杯热水--就是干干净净清清澈澈的水，当年吴笑烟算计了胡先生，以己度人，觉得就是白开水最干净明白。薛怀瑞也受此影响，在博浪轩喝的大多是白水，并不饮茶。</p>

“大郎，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看薛怀瑞灌了几大口，舒一口气坐下，方才问道。</p>

“爷爷……这次怕是不好了。”薛怀瑞放下茶碗，坐在椅子上一转身就抱住了吴笑烟的腰。</p>

吴笑烟抚摸着薛怀瑞的后脑勺，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生死之事，她从来是看得开的。见大郎如此，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p>

“笑烟，我……”</p>

“嗯？”</p>

“我可能要离开一阵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p>

“离开？你离开……”吴笑烟怔了一下，神色一凛，“大郎，这是要打仗了？你还要跟着去打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