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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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阮芸芸看着他。</p>

顾寒生伸出手指在太阳穴附近点了点，眸色冷漠，“眼光放长远点儿，行么，阮小姐？”</p>

……</p>

顾寒生回到办公室，凉纾从沙发里站起来，有些惊讶，“刚刚十分钟，顾先生简直太守时了。”</p>

他走过来，抬手松了松衬衣领口，“清醒了么？”</p>

凉纾点头，“清醒了，也饿了。”</p>

“带你去吃饭。”</p>

“好。”</p>

车上，顾寒生打着方向盘问她，“想吃什么？”</p>

凉纾睁着眼睛看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你定就好。”</p>

一分钟后，车子又停在路边。</p>

然后一只大掌伸过来捏着她的下颌，接着微凉的薄唇就印了上去，“那先吃你。”</p>

凉纾抗拒，咬到了他的唇，顾寒生吃痛地离开。</p>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用力了，凉纾看了眼他的唇，身体往后缩了缩，“我真的吃什么都行，没有敷衍你的意思。”</p>

顾寒生板着一张脸，“所以我说吃你，你有什么建议吗？”</p>

凉纾扁扁嘴，“也不是不可以，”顿了顿，她侧头看了眼车来车往的路，“但是这是大马路上……周围都是车，怪难为情的，要是等会儿交警来贴罚单也是蛮尴尬的哦。”</p>

顾寒生要气笑了，重新发动车子，问她，“中餐还是西餐？”</p>

“中餐吧。”</p>

这点上，凉纾和顾寒生挺像的。</p>

她不喜欢吃西餐，甚至，她对西餐过敏。</p>

对，过敏。</p>

沁芳斋。</p>

大堂经理将他们接到包间去，路上，他还多看了凉纾两眼，说，“顾先生可有些日子没来了。”</p>

顾寒生没说话，在出电梯时握紧了凉纾的手。</p>

私密性极好的包间。</p>

经理将菜单递给顾寒生，顾寒生也没问凉纾喜欢吃什么，自己干脆利落地将菜点了。</p>

凉纾拉了拉他的衣服，问，“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p>

男人低头瞥了眼腰间的小手，勾唇，“都尝尝。”</p>

中途，顾寒生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这一说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包间里没有洗手间，她跟顾寒生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p>

这里的菜很好吃，凉纾不小心多吃了些，这会儿肚子有些难受。</p>

洗手间里，她掬了捧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色。</p>

好像原本瘦削的脸蛋此刻貌似稍微圆润了些，到底是婚后被顾寒生养了些肉出来。</p>

她顺着走廊原路返回。</p>

沁芳斋走的是古色古香的风格，走廊采用的是复古装修，墙壁两侧安着老旧样式的宫灯，光线昏暗，等凉纾走近了才发现堵在自己面前的男人。</p>

她被吓到，但也只是惊惶地往后退了一步，没出声，拧着眉看着仿佛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p>

陆瑾笙。</p>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长款大衣，修长的身子斜斜地依靠在墙壁上，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朦胧的影子。</p>

凉纾手指紧紧攥着手机，看着他。</p>

男人狭长的眸掠过她垂在身侧手，嘴角轻蔑意味儿很是明显，“这么？前段时间我扔你一个手机就心疼成那样，这才没多久就换上这么贵的玩意儿了？”</p>

这话讲得伤人。</p>

凉纾现在这款手机，万把块钱，对她来说，贵。</p>

可这东西在陆瑾笙眼里就是玩意儿。</p>

凉纾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抿着唇，“那得亏陆老板您扔了我的东西。”</p>

说着她挺直了脊背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p>

但很快有一条腿挡在她面前，凉纾低头看着男人锃亮的皮鞋，身体微微发抖。</p>

陆瑾笙盯着她的脸，“怎么来的？”</p>

离的近了，凉纾才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差点呛了她，也让她一阵恶心想吐。</p>

她扶着墙壁做出干呕的动作，这行为彻底惹怒了陆瑾笙。</p>

男人两步跨过来，将她往墙角逼，嘴角带着渗人的笑。</p>

凉纾这才看清楚他手上的烟头，缕缕青烟自她眼前升腾而起，熏了她的眼。</p>

她身后是墙壁，旁边是一个立式的装饰花瓶。</p>

“陆瑾笙，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p>

陆瑾笙垂眸，眸光掠过她皓白手腕上的玉镯子，眼神暗了又暗，手指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坚硬的玉镯子抵着他的手心，竟不是冰凉的温度，而是温热的。</p>

他冷漠地哼了声，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脸，“最近过得怎么样？”</p>

凉纾仰头瞪着他，嗓音咬牙切齿，“挺好。”</p>

“那就好。”</p>

她试探性地抽了抽手，没能成功。</p>

陆瑾笙看着隐藏在她高领毛衣里隐隐约约的痕迹，心头却倏然间蹿起了一股无名火，放开她的手腕，手指将她毛衣领往下扒。</p>

这里是走廊，不能保证是否有人走来走去，况且……</p>

凉纾急了，去扳他的手，“你干什么……”</p>

陆瑾笙一双眼睛赤红，揪着她的衣领，“学聪明了，知道找男人了？嗯？”</p>

这力道让凉纾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一道道痕迹，“你放开我，信不信我喊人了！”</p>

然而，男人根本就丝毫都不在意，看着她的目光也尽是冷嘲。</p>

寂静的走廊里，凉纾手中的电话蓦地响起。</p>

陆瑾笙低头看了眼，随后淡漠地将自己咬过的香烟滤嘴儿放到凉纾嘴中，然后伸手抢了她的手机，倒也没有看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只是兀自往一个方向扔去。</p>

那个方向是，楼梯口。</p>

凉纾顾不上眼下是什么情况，她吐掉口中的烟头，身体跟着就往手机被扔的方向转去——</p>

立式的花瓶只是一个装饰物，里面没有水，也没有插花，这么被她一撞，立马倒在地上。</p>

尽管地上铺着一层地毯，可花瓶这么猝然倒下，还是摔成了碎片。</p>

陆瑾笙皮鞋狠狠捻灭烟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摔倒的人，转身开门进了包房。</p>

很快，对面包房里开门走出来一道挺拔的身影。</p>

……</p>

沁芳斋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缓步台上，凉纾捏着手机，蹲在地上。</p>

有服务人员路过她身边低声询问怎么了，凉纾摇头，没有理会。</p>

很快，视线里又出现一双矜贵的皮鞋，她往上抬头，顾寒生的脸猝不及防地进入凉纾的视线。</p>

心里一酸，女人眼泪夺眶而出。</p>

顾寒生抿着唇，看着她，“上个洗手间，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p>

凉纾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小声地说，“我没有站稳，还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说着她朝上头看了一眼，“那花瓶看着就很贵的样子，又要让顾先生破费了。”</p>

“欠我这么多？还在乎一个花瓶？”</p>

凉纾摇摇头。</p>

顾寒生带她进了包间，刚刚发生的变故不小，大堂经理这会儿已经赶过来道歉了。</p>

至于打碎花瓶什么的，别说赔了，没有伤到凉纾那才是他们的运气。</p>

凉纾惊魂甫定，顾寒生往她身上嗅了嗅，眉头皱起，“身上怎么有烟味儿？”</p>

她低着头，很自然地说，“可能洗手间里的烟味儿很重吧。”</p>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顾寒生带着凉纾离开。</p>

只是在经过刚刚那个花瓶位置时，男人眼尖地看到了地上那个被人碾灭了的烟头。</p>

顾寒生眯起眸，他的小妻子，好像藏着的秘密不少呢。</p>

回程的路上凉纾很沉默，樱唇抿的紧紧的，一直看着窗外。</p>

顾寒生也很沉默，一路到家，曲桉接过两人的外套，凉纾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上楼去了。</p>

曲桉有些尴尬，侧头看着顾寒生，“太太怎么了？”</p>

“吃饭的时候被吓着了，没事，”顾寒生也迈步朝楼上走去，一边对曲桉吩咐，“送一杯热牛奶上来。”</p>

“是。”</p>

浴室里，凉纾在刷牙。</p>

她低着看着盥洗池里的泡沫，手上的动作很用力，两分钟不够，她刷五分钟，十分钟。</p>

刷一遍还不够，她就刷两遍，刷三遍。</p>

直到最后，口腔被她折腾得冒血，盥洗池的水都变成了微微的红色，她才消停了会儿。</p>

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毛衣，想起那一幕，她闭了闭眼，伸手将毛衣给脱了。</p>

扶着马桶干呕。</p>

顾寒生进来时，见了原本穿在凉纾身上的毛衣此刻躺在垃圾篓里，而她上半身只余一件黑色的Bra，人扶着马桶在吐，今天晚上吃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她吐了出来。</p>

察觉到身后有人，凉纾连忙按了冲水，放下马桶盖，转身抬头看着顾寒生。</p>

男人眼神幽深，静静地落在她唇上。</p>

凉纾低下头，“我想洗个澡，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