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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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将宫人说的话告知了两人。</p>

皇上冷笑两声：“真是低估叶鸿义了，我以为这么多年，皇宫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哪里知道居然还能有他的人！”</p>

卫霖淡淡道：“当年李贵妃得先帝宠爱，协理六宫，到底宫里被她们安插多少人手，除非将宫里的人全部换掉。可是即便如此，也难保新进来的人就不会有问题，皇上无需为此太过在意。”</p>

皇上烦躁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p>

叶蓁有些不解：“他们挑拨我与卫大人的关系有什么用，想要让皇兄迁怒卫大人吗？叶鸿义和皇兄一起长大，难道还不了解皇兄是个怎么样的人，怪不得成不了大气候，只敢躲在背后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招数。”</p>

卫霖失笑：“殿下莫要妄自菲薄。若我做了错事惹殿下伤心，陛下一定会严惩的，而且若是殿下因此疏远了我，我定然会阵脚大乱。我倒是认为他们这一步，走的很是高明。”</p>

卫霖说完，却发现兄妹俩都对着他发呆，没人接话。</p>

皇上定定看向卫霖，片刻后才道：“子恒，朕许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笑容了。”</p>

这几年卫霖被残毒拖累，脸上的表情愈发淡漠，往日见到的大多是不达眼底的笑意，如今日这般轻松惬意的笑容，属实难得。</p>

皇上以前还想过卫霖是否真心，现在是一点都不怀疑了，毕竟卫霖看着叶蓁时，眼中满是宠溺。</p>

叶蓁也在看卫霖，他嘴角眉梢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很是耀眼夺目。叶蓁心中窃喜，这么好看的笑容，是她的。</p>

卫霖一怔，笑着摇了摇头，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我当年中毒的事情被查出来，他们以己度人，自然认为这件事发生后，我与皇上一定会产生嫌隙。但是却失算了，于是一计不成有生一计。”</p>

卫霖说着，忽然有了疑惑：“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叶鸿义突然这么执着的挑拨君臣关系做什么，明明再等两年，也许就用不着了，何必犯险？”</p>

叶蓁和皇上异口同声：</p>

“胡说八道。”</p>

“不许胡说！”</p>

卫霖歉意地看着两人：“是我失言了。”</p>

皇上长吁口气：“一年前，苗疆传来消息，侍卫们打听到一位归隐许久的神医，医术十分高超，或许他可以给你解毒。可是神医归隐多年，他们四处打听至今仍然一无所获，所以朕才没有告诉你。</p>

“想必是叶鸿义从哪里得到消息了，因此开始着急了。我派去苗疆的人说还有好几股势力也在打听那位神医的下落。”</p>

卫霖顿悟，原来解药的事情一年前有了消息，怪不得皇上能放心撮合他和叶蓁。</p>

只是皇上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找，免得有人抢了先机，若是那位神医出事，恐怕卫霖的毒就真的不好说了。</p>

叶蓁呢喃：“一年前？”</p>

皇上点了点头：“就是去年佛诞日收到的消息，佛诞日过去没有几日，卫太夫人就拿着觉远大师的批语进宫来求亲，所以朕才动了心。”</p>

叶蓁蹙眉：“暗卫也察觉有不少人在找那位神医，所以进展缓慢。”</p>

卫霖看向叶蓁：“暗卫？”</p>

皇上解释：“熙熙将身边的暗卫派去了苗疆。”</p>

卫霖淡然的目光在叶蓁脸上打了个转，多了几分动容，心跳也快了起来。</p>

他原以为叶蓁能给他的并不会太多，但是只要她的眼里有自己，就已经足够了。</p>

没想到，叶蓁给他的……太多了！</p>

卫霖头一次在正事中走了神。</p>

卫霖刚刚回到尚书省衙门，江海就匆匆赶来，悄声道：“大人，有钱贵的下落了。”</p>

“在哪？”</p>

“襄阳郡。”</p>

卫霖神色冷淡，那位襄阳长公主到底替叶鸿义做了多少事。</p>

她当日自尽，是怕皇上查到更多的事情后，连最后的体面也不会给她了吧？</p>

“可有发现叶鸿义的踪迹？”</p>

“并无，只看到一个西陵李家的公子李润，他是叶鸿义的表弟。”</p>

叶鸿义的生母李贵妃出生西陵李家，曾是西陵极负盛名的望族。</p>

叶鸿义造反之后，京城李家被满门抄斩，西陵李家也受了株连，阖族被流放至岭南。</p>

既然西陵李家的人和钱贵被带走的事情相关，那么背后之人是叶鸿义定然毫无疑问。</p>

卫霖语调低缓：“钱贵还活着吗？”</p>

“还活着，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弄死钱贵，只是关押，甚至都没有用刑。”江海神色严肃：“大人，钱贵到底有没有问题还需要再查一下。李嬷嬷一家暂时被放在了扶风郡的一处铺子里，有人盯着他们。”</p>

“蒋家的那位管事可在其中？”</p>

“并不在，但是跟在李润身边的那人，确认就是当日出手拦截李嬷嬷一家的人。”</p>

卫霖思忖片刻：“在钱贵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先不要打草惊蛇，看能不能找到叶鸿义的线索。另外派人去岭南看看是怎么回事，李家都有人都逃出去了，我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p>

江海又匆匆离去。</p>

他们从一开始就派人盯着被流放的李家人，这几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是他大意了，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p>

江海传消息给岭南附近的镇国公府人手，要他们即刻去岭南查看李家近况。</p>

没出几日，消息就飞鸽传书回来，派去盯着李家人的那两人不知所终。</p>

他们打听了一下，半年前，岭南曾发生过一场动乱，当时死了不少人，还有一些人在动乱中逃入密林中，因为那里瘴气丛生，所以官府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逃进去的人活不了，也就没有派兵追。</p>

在那场动乱中，死了的加上逃出去下落不明的足足有上千人，当地官府怕被追究责任，就将事情掩下了。</p>

所以李家人离开岭南的消息才会被瞒了下来。</p>

卫霖冷声道：“全都逃了？”</p>

江海很是羞愧：“除了前些年死在岭南的，活着的近六十余口人全都不见了，一个不剩。”</p>

卫霖沉默良久：“襄阳郡那里可有发现？”</p>

“没有，除了李润和四个侍卫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人，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不曾外出。”</p>

卫霖思忖片刻：“把蒋祎之放出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