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奖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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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兴程旺？”</p>

知行比祁佑先反应过来：“他们俩先牵的头？！”</p>

刘义被突然放大的声吓了一跳，哆哆嗦嗦不敢开口了。</p>

知行立刻猛地将茶碗盖子往石桌上一敲，不耐道：“问你话，赶紧说！”</p>

刘阿伯见状连忙踹了他一脚，怒道：“赶紧的！别哑巴了！”</p>

刘义这才长了点胆子，避开三人质问的眼神：“我……他……我跟他们平日里就是吃酒玩乐的关系，就他们见我自从去了官窑便愁眉苦脸的，给我想了这法子……”</p>

“说……说反正窑洞里人的蒙着面，我随意找个人替进去，工钱平分就是。”</p>

祁佑盯着他，未错过他面上一丝表情：“那替你之人不会觉着不公平？他做了整日的活儿，到头来却要跟你平分工钱。”</p>

瞥见祁佑的目光，刘义不由得小了声：“程兴说找个混不吝的混子进去，平白在里头待着就成。”</p>

“混账东西！”</p>

话一说完，刘阿伯已气得眼眶通红：“你这个混账！大人给了你一口饭吃，你自个儿占着便宜不说，还带别人一道占便宜钻空子，你哪学来的下作性子！”</p>

刘义作势赶紧抱头，又被手上这绳子给限制住了，当着知行祁佑的面又不敢像家里似的乱窜，只好生生地挨了一大脚。</p>

知行见挨完了一脚后才拦住了刘阿伯，心里鄙夷这小子，实在替这老伯遗憾。</p>

祁佑抬了抬眼，继续问：“据我所知，程兴程旺也替了两个工人进去，既然你们互相认识，他们为何没有替你？”</p>

刘义苦着一张脸：“他们说我跟他们认识，若他们被揪出来了也跟我没关系……”</p>

“糊涂东西！这种事儿哪有只揪出一个的！两个大人明察秋毫不说，但凡有些思虑的都要彻查一番，谁逃得过？！”</p>

刘阿伯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压根没眼看自家这个蠢儿子。</p>

知行瞧着也一言难尽：“他们若当你是好兄弟怎会出了这馊主意，平白无故的好事儿背后都有所图。据我所知，程兴程旺他亲爹，炭火铺子里的齐管事可眼馋这活儿吧！”</p>

刘义猛地抬头，愣愣地看着他。</p>

不等他反应，刘阿伯早就接上了：“大人说得对，这齐管事明里暗里跟我较着劲儿，窑洞开工头一个月，我去批炭火时瞧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了一番话才知他没给他两个过继出去的儿子抢先报了名额。”</p>

“我却是不理他的，那会儿我心里也高兴。可后面两个月就不一样了。”</p>

刘阿伯话头一转：“这老东西又主动来跟我说话了，我看都是街坊邻居的，他又是个签了死契的管事，底下两个儿子又没法子养老送终，也不愿跟他没脸。”</p>

如今瞧着，这老东西那会儿早就达成了心愿，两个儿子都进了窑洞混日子还白白拿了一个月小半两银子，还生生地将他儿子给拖下了水。</p>

刘阿伯想明白后顿时气得不行，又不能在这个当口寻那老东西吵一架，只好又瞪了一眼这糊涂儿子。</p>

刘义早就吓傻了。</p>

知行看着他这般傻不愣登的模样直摇头，还以为是个牵头的，没想到是个傻大个。</p>

可傻归傻，既是牵扯了进来，又白白混了两个月，也逃不出一番处置。</p>

祁佑全程无话，直到刘阿伯指着自家儿子骂了好一顿后才定定地看着他。</p>

“你可保证你所说的话是真？”</p>

刘义受了连番骂，加上混乱的思绪下忙不迭地点头：“保证……我保证。都是真的，那两个被顶替的我也认识。”</p>

说着摇头又点头：“我们这二十几号人都认识！”</p>

都是这镇上乡里又名的混子，或游手好闲，或吃喝玩乐。</p>

知行冷笑一声，这窑洞还开得巧，把这帮人都给聚齐了。</p>

祁佑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全数的错漏不在你，或许可减轻罪责。”</p>

“真的？！”正在气恼的刘阿伯听到这一句顿时站起了身：“大人……大人说得可是真的！”</p>

祁佑也起身，淡淡道：“他明日能作证便好。”</p>

“那必是能的！这小子不是东西，明日交代了，大人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p>

天知道，他来之前已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本以为这样大的事儿，他这儿子怕是要没命了，没想到还能轻判着，轻判不论如何，总归不用没命了！</p>

刘阿伯不复来时要将儿子活活打死的模样，已然老泪纵横，这心里到底还是疼这儿子的。</p>

刘义看着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垂下头不作声了。</p>

祁佑轻叹一声：“为防止节外生枝，他我必须得先扣下了。”</p>

刘阿伯闻言眼神一恸，摆摆手：“您将他带走吧，合着我也看不了他了。”</p>

若是能看得住，又或是他能听话，也不会到今日这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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