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官窑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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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章二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您别多嘴了，我自个儿知道！”</p>

胡大娘见他这样，也只好闭了嘴不理了。</p>

转头见耿荣吃得差不多了，就要来收碗：“小哥儿吃完了？我这手艺可还行？虽比不上越娘子，多少还能入口吧！”</p>

“大娘可别谦虚，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粉条了！粉条劲道，碗里的圆白菜新鲜，配的酸黄瓜是大娘自个儿腌制的吧，脆爽微辣，太开胃了！”</p>

这一夸就把胡大娘夸得直笑。</p>

耿荣这张嘴能说会道，夸人也不虚，实实在在将好的地方说出来，叫人信服。</p>

说完，耿荣看了一眼走到另一个摊子一屁股坐下的那章二，倒是跟一个从窑洞里出来的青年说起了话。</p>

他随口问道：“大娘，刚刚那个谁啊？”</p>

胡大娘收了碗边洗边回：“他啊，就是刚刚我同你说起的赖皮种子。”</p>

说起他，胡大娘直摇头：“这人没爹没娘，满村子溜达，也没个正当营生，二十好几了也没娶媳妇儿，闲了赌两把，喝点酒，困了睡，睡了起，再不立起来，这辈子怕是完了。”</p>

赖皮种子……</p>

耿荣想了想：“你刚刚说，他也盼着去窑洞里做工，那是不是想改好了？”</p>

胡大娘却顿觉稀奇地瞥了他一眼：“傻哥儿，这二愣子哪是要改好了，他是舍不下一月半两银子的工钱呀！”</p>

“这性子，他想进，咱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还不敢叫他进呢！就他这样的，进到里边少不得偷奸耍滑的，日日偷懒是小事，往大了想，难保不出什么大事儿！”</p>

耿荣摸摸脑袋，想明白后慢慢地点了点头。</p>

将那章二代入柳贵的模样就能明白了，都是二皮子，到了窑洞只能搞事儿。</p>

胡大娘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说机灵是机灵，可因年岁小，也带着些傻气。</p>

很快，一顿正午饭便吃完了。</p>

祁佑跟知行都不是赶着要工期的，吃完饭这些工人们也能好好休息半个时辰。</p>

耿荣瞥了几眼，一批人在原地躺着，或是借了摊主的板凳桌子或躺或趴，还有一批人则是勾肩搭背地走远了。</p>

他又特意多瞧了几眼，见那叫章二的竟然也跟着一道过去了，他心内疑惑，难不成还认识？</p>

他想着便好奇地问了边上趴着的人：“他们这是去哪儿？”</p>

那人是流民身份，顺着耿荣指着的方向一看，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p>

“小哥儿，你别管他们，这些都是镇上的青年汉子，舍不得这里的工钱，又吃不起脏活儿累活儿的苦，每日休息的时候都要回镇上，定下的是半个时辰，可他们总是拖拖拉拉到一个时辰。”</p>

耿荣闻言便皱了眉，这不是故意偷懒吗！祁佑哥不知道吗！</p>

“咱们跟管事的官差也说过，官差大哥也报给大人了，说是大人已经知晓了，想来不多时会处置的吧。”</p>

既是报给了祁佑，耿荣也放心了，又看了眼那凑得分外近不知再说什么话的章二，他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p>

半个多时辰后，好些人已经醒转，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几下后就准备进官窑了，跟耿荣招呼几声后就陆陆续续进去了，这条小街一下子就空了一片。</p>

工人们进去后，那些摆摊的也开始收拾桌椅，预备着回去了。</p>

耿荣又顺道记下摊主们摆摊儿收摊儿的时间。</p>

正经街市大多热闹一整日，这儿明显就不够看了。</p>

互道了再会后，很快连摊主也散了。</p>

耿荣看了看天，正是这春日里日头最胜的时候，想了想也打算原路返回了。</p>

他这大半日记下了不少东西，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正好趁这一路回去好好梳理一番。</p>

正梳理着呢，抬头竟见对面走来了那章二，满面春风地往镇郊走去，一走一摆的，像是遇着了天大的喜事儿。</p>

耿荣见了他就想起跟他勾肩搭背地那批工人，这么一想，那批工人竟是还没回官窑！</p>

竟果真如那小年轻说的，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愣是拖到一个时辰！</p>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不由得生了气，祁佑哥定下如此优厚的工钱，这帮人竟然还这么偷懒！</p>

心里生着气，倒也没思虑，为何那章二又原路去到了镇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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