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知平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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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春归当即打断：“当然不会，没有哪条律例规定女子嫁过一次人后便只能认命。”</p>

“蔡姐姐，若有一日你遇上喜欢的人，若有一个愿意聘你为妻愿意将小宝视为己出的男子，那时我便攒上一份厚礼替你压妆，若是还未遇上，你还是我的蔡姐姐，咱们俩守着那摊子，我琢磨些新鲜吃食，你绣着帕子给我看摊子，这样的日子也有何不好？”</p>

蔡氏听罢心里便有了足足的底气，连连点头哽咽：“春归，姐姐谢谢你，谢谢你.......”</p>

春归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姐姐，你别怕，我保证，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差。”</p>

日后祁佑，知行，知平，小宝都会有广阔的前程，这长远的日子里，她们也会挣下足够的家底，过着漫长却充实的日子。</p>

于是春归走后，蔡氏便跟亲娘说明了心思，直言不愿意蒙着头再嫁，蔡老太太闭眼捶胸好一会儿也没能让亲闺女回心转意，看了看一旁沉静寡言的外孙，大年初二一早，蔡老太太带着儿子儿媳就离开了，临走还是给蔡氏留了一个二两的钱袋子。</p>

蔡氏手里攥着那钱袋子，抱着小宝直流眼泪。</p>

可心中却是丝毫不悔的。</p>

出了新年，日子便过得飞快，齐秀才那儿放了话进私塾。春归绣活儿不行，便托了蔡氏缝了三个书袋，祁佑，知行和知平一人一个。祁佑的书袋早在出了程家门就没了，知行那个是他娘当年亲手做的，过了好些年，如今也陈旧了。趁着这次正好三人一道换新。</p>

念着志远家里会绣活儿的就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蔡氏便将他的也一道做了。</p>

二月风乍起，村头又多了三个上私塾念书的小娃娃。一大早知行与祁佑起头，领着知平，小宝，志远三个孩子一起朝甜水村走。今年刚从镇上迁下来的私塾，齐秀才自个儿出了一间堂屋，因是造福各乡里的孩子，几个村子合起来出了一笔银子给添了桌椅，另有一些笔墨纸砚，省着点也够孩子们用一阵，但多的就要家里自个儿出了。</p>

齐秀才堂屋足够大，中间一大块隔板分为左右两列，一列坐着年纪小备考童生的孩子，一列坐着已考了童生今年就要院试的大孩子们。</p>

祁佑一列正写文章考校这半年来有无功课落下，另一边齐秀才就教小娃娃们认字背书，今年除了知平一行孩子再没有新来的，想是这场大旱伤了不少底子。知平头一回到新鲜地方，劲头十足，左看看右看看屁股坐不稳，再加上这要认要练的字在家时祁佑跟知行都教过，小娃娃实在没兴趣写，小宝跟志远却安静多了，齐秀才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p>

见知平这个模样，齐秀才只瞥了一眼不管，性子跳脱跟刚来时的知行一个样儿。</p>

当年知行也是仗着聪明，一个人玩了一整个上午，最后被他扣下整治了一番，后头虽然还是皮猴儿似的模样，到底没耽误功课。</p>

这哥哥是这样，弟弟也一个模样儿，齐秀才摇摇头，这一回生二回熟，当年这么治这哥哥，今日这弟弟也如此这般地来上一回吧。</p>

没一会儿小宝和志远就练完了一列，举手示意后齐秀才看了看只落下一句：“继续写，写满为止。”</p>

两个都是懂事孩子，又是来之不易的念书机会，齐秀才怎么说他俩就怎么做。</p>

齐秀才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无所事事眼神到处打转的知平，敛声屏气去了隔板对面。</p>

祁佑跟知行动作快，早已作完文章，他拿起看了看，眼里俱是欣慰，边点头边开口：“这半年是下了功夫的。”</p>

看完后他打量了祁佑的腿：“这腿不要紧吧。”</p>

祁佑起身作揖，淡声道：“谢老师关心，早无大碍。”</p>

齐秀才：“三月近在眼前，观你俩文章都无错处，秀才之名已如囊中取物，这一月便吃得好些，睡得好些。若有造化，今年八月的乡试也一并考了。”</p>

他看向知行：“去年是天灾，圣上该有新政下来，知行这孝期守半年即可，跟祁佑一道考了会试，守上半年也不耽误你考乡试。”</p>

知行当即大喜：“老师说得可作真？”</p>

齐秀才点头：“我有一朋友从京都下来，这消息错不了。”</p>

知行暗暗猜想，想必就是过年还一道吃酒醉倒的那一位了。</p>

“只是.......你俩家中银钱？”齐秀才只提了提，没说下去。这院试考场就在此处，吃穿用家中也能顾到，但乡试，会试却要上京都才行，这一路的花费不说，上了京吃住人际都要银钱。这穷人家的孩子有多少是折在没银子上头。</p>

而他眼前这两位学生此前却已然遭过难，虽有个会挣钱的小丫头在，可家里连着三个念书的弟弟，他不免多想上一些。</p>

这话一出，知行脸上的笑意便隐了下去。嫂子刚刚才开始挣钱，二月的扇面图还没着手画，他此时提上京赶考是否太过逼迫嫂子了。</p>

祁佑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替他答了：“老师，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p>

齐秀才点了点头，示意他俩坐下，又看了下一个。</p>

而知行却又陷入了沉思，乡试只在子、卯、午、酉年八月才能考，今年恰巧是戌子年，若今年不能考，便要再等两年，这两年可暂缓嫂子的压力，他还能一边抄书一边挣钱，凭祁佑的能力两年后早已高中，那时家中便会轻松许多。</p>

他这么想着，已是做了决定，却不想后背被轻轻一拍，他疑惑地转过头，祁佑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回去跟春姐商量了再说。”</p>

知行神色一顿，心里几番纠结，还是点了头。</p>

因甜水村离家近，正午学生们可以回家吃饭，知行与祁佑两人半年勤学，开课第一日便十分轻松，一到饭点便可离开。</p>

两人简单收拾了桌面就等着隔板那头的三个小孩子了，可等了一会儿却只出来小宝跟志远两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