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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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的余晖透过古朴的格子花窗，洒在玉萝轩内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窗边的翠竹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红蕊蹲在地上，抬头懵懂地看着俞清月，她只觉得小姐神色有异，似乎和平日不同。</p>

俞清月敛了敛神，将红蕊拉起来，“坐。”</p>

可红蕊却不肯，她手中揪着帕子，小声说：“小姐，这不合规矩。”</p>

俞清月道：“以后在这玉萝轩，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让你坐，你便安心坐下。”</p>

红蕊愣了愣，一贯温柔和善的小姐，今日怎么突然强势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在府里总是招人欺负。</p>

于是，红蕊依言坐下。</p>

俞清月思量了片刻，试探性问道：“眼下离祖母的六十大寿，还有多长时间？”</p>

红蕊想了想，答说：“约摸还有三个月。”</p>

俞清月虽然重生回到了十八岁，但她依旧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按照红蕊的话推算，眼下便是五月，此时，俞鸿志还未将中馈之权交给朱姨娘，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阻止后面一切发生。</p>

俞清月回过头，看了一眼仍旧昏睡的母亲，思量片刻，便对红蕊道：“去收拾一下小厨房，我要做两道点心给祖母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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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后，日光温而不烈，花开满园，最是宜人。</p>

俞老夫人正在院子里，由罗妈妈扶着散步，却忽然听人来报：“老夫人，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p>

“大小姐？”俞老夫人有些疑惑。</p>

阿月这孩子平日里沉默寡言，就算跟着她母亲过来都像是个透明人，如今她母亲病了，自己就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今日怎么自己主动过来了？</p>

罗妈妈看出了俞老夫人的心思，笑道：“许是有段日子没来，大小姐心里惦记着老夫人呢。”</p>

老人家总是喜欢被人惦记的，于是，俞老夫人面色舒缓了几分，对小厮道：“让她进来。”</p>

片刻之后，俞清月带着红蕊一起进来，她微撩长裙，恭恭敬敬地给俞老夫人行了个礼，温声道：“祖母万安。”</p>

俞老夫人点了点头，缓缓坐在了一旁的凉亭中，道：“你不是在照顾你母亲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p>

俞清月如之前一般低着头，但声音却沉稳了不少，答道：“回祖母的话，阿月虽然要为母亲侍疾，但也该侍奉祖母，况且，母亲虽在病中，也十分关切祖母的身子，故而遣阿月过来问安。”</p>

俞老夫人原本出身不高，又早年丧夫，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儿子拉扯大，后来儿子为了仕途娶了柳氏。</p>

柳氏出身商贾世家，家境殷实，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幼便是当世家闺秀养的，但落到俞老夫人眼中，却并未得多少喜欢。其一是俞家家道中落，俞鸿志是在最落魄之时，娶到了柳氏，便有人笑话俞鸿志是“入赘女婿”，这件事一直让俞老夫人耿耿于怀。故而面对柳氏时，她总想用长辈身份拿乔，将心中的不平填补回来，故而这份婆媳关系，仿佛是一碗夹生饭，别扭得很。</p>

俞老夫人听了俞清月这般说法，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便道：“你坐吧。”</p>

俞清月便递了个眼色给红蕊，红蕊上前两步，奉上了点心。</p>

俞清月道：“祖母，这是阿月亲手做的点心，名为‘福禄寿’三星，还请祖母品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