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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通钱庄遍布九州多国，他们的生意不止在盛国，接触的买家也各有差异。</p>
除了银两兑换，钱庄还能存放贵物，只不过代保管的费用颇高，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将东西锁在这里。</p>
万通钱庄只认钥匙不认人，乔染这把钥匙特殊，买家要求接暗语，若有接不住者，则买其性命。</p>
“抓住她扔河里喂鱼。”掌柜的很少做人命买卖，但这单生意是东家亲自接的，他们奉命行事，此人必须死！</p>
乔染在盛国和北凉边境长大，阿父自小逼着她学北凉语，阿萨瑞恩意为星辰之语，可下一句会是什么。</p>
十几名壮汉就在眼前，乔染拼命回忆，额头涌出大滴汗珠，无数画面在一息之间闪过脑海，“萨尔塔纳！”</p>
她猛然想起，北凉传说中，星辰代表着时间，此意是时光为钥。</p>
她不知道猜对没有，但掌柜的神色明显变动，甚至有几分不可思议。</p>
“都退下！”掌柜忙让手下退出去，再转过身眼冒星光，仿佛在看金山银山，“贵客到临，有失招待，请姑娘随我来！”</p>
乔染蒙对了，可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却如开闸般再也制止不住。</p>
她是武将之后，父、母、叔、伯还有爷爷都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可七年前，他们被诬陷通敌卖国，满门抄斩！</p>
她的阿兄们抵抗到最后一刻，姑姑用命送她逃走。</p>
她从乱葬岗中醒来的时候，漫天雪花，可低头，血染红了大地。</p>
父亲母亲教她正直，但北疆那种地方，她的通缉画像粘满大街小巷，她像个老鼠一样躲藏，她只有十二岁，武功尽废，经脉皆断，活着像具尸体。</p>
也险些变成尸体。</p>
“姑娘，就是这里了。”掌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p>
乔染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箱子面前，掌柜的退下，将屋门紧闭，按照规矩，他们不能偷看买家的物品。</p>
乔染用钥匙打开铁箱，箱子里摆放着一本书册，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p>
春闺秘史？</p>
京都盛极一时，讲述一女四男闺阁秘闻的违禁书！</p>
“！！！”</p>
乔染头顶飞过一排名为无语的黑鸦。</p>
北凉每年花大量银子存放在万通钱庄的宝贝，竟然是本违禁书！</p>
“北凉人的精神生活，已经低糜到这般境界了吗！”</p>
乔染要不是翻阅了后文，今夜怕是要骂骂咧咧了，春闺秘史的前半卷绘声绘色，但后半卷却是北凉暗探记录的朝中大臣的把柄。</p>
她将书册收到衣袖里，推开屋门，掌柜的在外面候着，她询问道，“掌柜，这把锁的钥匙有几把？”</p>
掌柜的笑眯眯回话，“整个九州仅此一把，万通钱庄只认钥匙，谁拿着钥匙，谁就是锁的主人。”</p>
北凉暗探组织已经被宁王捣毁，钥匙在她手上，也就意味着京城内，只有她能拿到锁。</p>
乔染思索了片刻，“你说过，这把钥匙已经买了一条命，现在这条命我要用在别处。”</p>
掌柜的笑容凝固，急忙摆手拒绝，“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不乱打乱杀，您这把钥匙特殊，但我们也只收对不上暗号之人的命，钱庄归官府管，咱这些人都是护院罢了。”</p>
乔染换了个说法，“不杀人，做的我的护院一天，自此这枚钥匙和万通钱庄钱货两清，如何？”</p>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他是商人，用买命的银子换做护院一天，自然是划算，况且他们只认钥匙，这把钥匙在谁手里，他就与谁做买卖。</p>
“好，姑娘何时需要我们？”</p>
“届时我会告诉你。”</p>
乔染凑近低声嘱咐，“我信掌柜的会信守承诺，今夜钥匙和锁立刻销毁，如果有人来查，掌柜你应该会应付。”</p>
“我们都是正经商人，有严格的保密措施，姑娘放宽心！”万通钱庄能在九州立足，自然有后台支撑。</p>
夜色低沉，远处传来打更人鸣锣的声音。</p>
乔染离开钱庄，匆匆往回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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