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地动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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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的是卫蔺，而非是我。”</p>

桑眠脚下没停，只是喘息更急了些，眼底闪过一丝怒意。</p>

“少贴着我，沉。”</p>

听出她话里厌烦不耐，李闻昭挪开些许。</p>

他知晓，桑眠回头来救，并非是想护他，只是要护住阿眠这具身子罢了。</p>

天色渐亮，前方骤起骚动。</p>

推搡拥挤人群慢了下来，呼喊哭叫声交织。</p>

在又一次晃动下，他们如同汹涌不停的潮水踩着单脚陷入裂缝中的人逃生。</p>

桑眠目露惊恐，看见一具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尸体。</p>

许多人甚至背上的李闻昭都在高喊着不要拥挤，可无济于事。</p>

又看见血肉模糊的一滩。</p>

桑眠胃里泛起酸水，她再也忍不住，背着李闻昭往右边逃离人群，恶心干呕起来。</p>

脚下已是凌乱废墟，冷汗浸湿衣裳，被风一吹，凉飕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有微弱的婴孩啼哭声。</p>

她吓得连连倒退，险些仰面摔倒，被李闻昭忍着痛意扶住。</p>

“下面……下面还有孩子……”桑眠声音颤抖，疯了似的弯腰开始翻救。</p>

李闻昭侧耳去听，的确在这个方位有声音。</p>

他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木梁，犹豫片刻，还是跪在桑眠身旁同她一起掀开断裂的杉木板。</p>

“小心别被钉子划到。”他低声嘱咐，一把从坍塌废地里撕扯下衣裳，示意桑眠包住手。</p>

二人搬开砖瓦，挪走辨不清原本模样的木头，终于那声音越发洪亮。</p>

桑眠眼眶微红，想来这孩子一定是没有怎么受伤，太好了……</p>

太好了……</p>

……</p>

桑眠呆怔着张大嘴巴。</p>

咸涩眼泪从舌尖划过，她僵硬的动了动酸麻疼痛的手指，将最后一块砖石移开。</p>

小女娃哭声嘹亮，像刚呱呱坠地的新生儿。</p>

她的父亲母亲硬生生撑起一隅安全的怀抱出来，哪怕已经死去，都还顽强维持着弓腰姿势。</p>

“慧……慧岑……”</p>

桑眠艰难叫出妇人的名字。</p>

白日里还因重逢而欢喜，叽叽喳喳不停的慧岑，如今浑身僵硬冰凉，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了……</p>

孩子哇哇哭着，桑眠擦了擦泪，与李闻昭一起将她从慧岑臂膀中救出来，轻声哄着她，却又一滴眼泪啪嗒落下，那孩子睁大懵懂眼睛，忽然就止住啼哭，咧开水嫩嫩的唇冲她笑。</p>

不远处的木梁终于彻底塌倒在地。</p>

桑眠定了定神，把孩子交到李闻昭手中，认真道：“你走吧，我要留在这。”</p>

“阿眠，你不要感情用事，这里随时可能发生余震，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还为桑叔报仇？”李闻昭手忙脚乱接过孩子，皱着眉劝阻道。</p>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桑眠望向凌乱破败的城街，眼里泛着红。</p>

“况且，我也并非只为报仇而活。”</p>

她随手从废墟中捡出根长棍，紧紧握在手里，朝着卫蔺曾去的方向迈开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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