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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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司一向是铜墙铁壁，可昨日竟闯了人进来。</p>

裴长意审了他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撬开他的嘴。</p>

天亮时，负责记录的孙玉城早已疲惫不堪，哈欠连连，“看来，此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p>

他喃喃自语着，“牢里多是秋后处斩的犯人，怎么还有人连片刻都等不了呢？”</p>

被裴长意冷冽的目光扫过，孙玉城立刻闭上了嘴。</p>

裴长意眼神闪烁间，透出一股洞察秋毫的凛冽光芒，令孙玉城心中一颤。</p>

“你近来，有些多嘴了。”</p>

听到裴长意这样说，孙玉城低下头去，神色间有些慌乱。</p>

窗外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孙玉城一阵头晕，他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然大亮，不知徐望月已等了他多久？</p>

他见裴长意坐在桌案前，神色平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裴大人，今日我休沐，我能否……”</p>

“不能。”裴长意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冷冷地看向他，“昨夜忙了一整夜，孙大人精神倒是很好。”</p>

孙玉城一脸为难，“裴大人，我手中的活都已经……”</p>

“案子结了？”裴长意合上了手中卷宗，那道暗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孙玉城，“你若还有精神，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杜绝他自尽！”</p>

“不要去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p>

孙玉城蓦地抬头，对上裴长意那双清浅的眸子，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p>

他靠自己的能力，一路在典狱司里摸爬滚打。</p>

虽然是因为出了名的老实能干，才得了裴长意青眼赏识，可孙玉城也不傻，裴长意的话外之音，他听明白了。</p>

从明月楼裴长意进门之时，到此时此刻，孙玉城心里仿佛闪过一道闪电，明白了什么，却又想不明白。</p>

裴长意和二姑娘他们之间……</p>

这怎么可能呢？</p>

孙玉城不敢置信。</p>

守在一旁的裴钰，颇为同情地看了孙玉城一眼，敢和上司抢人，玉城兄，只能好自为之啊。</p>

见孙玉城怔怔地看着自己，裴长意清冷开口，“天上的明月，岂是你能触手可及的？”</p>

方才那句，孙玉城还能找出许多解释。</p>

可这一句，裴长意说得明明白白，他口中所指明月，便是二姑娘徐望月。</p>

“多谢大人提点，属下听明白了。”孙玉城行礼，原本就低着的头越垂越低，眼中的失落难以掩饰。</p>

他一向一诺千金，可今日，怕是要失约了。</p>

忙了一夜，既然休沐了，回去休息吧。</p>

裴长意说完，抬眸看了一眼外头毒辣的日头，微微蹙眉。</p>

那个傻丫头，不知在湖边等了多久。</p>

孙玉城应声退下，浑浑噩噩的走出典狱司，他想了又想，还是往玉黛湖赶了过去。</p>

他此刻已然知道，徐望月不是他能肖想之人。</p>

一见倾心，他承认自己对徐望月很有好感，可却也远不到情深意重，不舍放弃。</p>

他原就觉得，徐望月美好得像是广寒宫上的仙女。</p>

正如裴长意所说，天上的明月，本就可望不可及。</p>

可不论如何，他是一个守信之人。</p>

既是相约，他必须得去一趟玉黛湖，亲自向徐望月解释。</p>

他刚出典狱司的门，就见一匹快马飞驰而去，他只隐约瞧见一道黑色背影，像是裴长意。</p>

孙玉城并没有看错。</p>

裴长意等不及马车，自己骑了一匹快马赶到码头，上了他早就让裴钰备好的画舫。</p>

远远的，裴长意望着湖边站着的俏丽女子，嘴角微微牵起。</p>

待他看清徐望月精心打扮过的模样，眸色一沉，嘴角的笑意消失无踪。</p>

他从未见过徐望月这般打扮，和孙玉城游湖，至于如此盛装吗？</p>

见画舫停在自己面前，徐望月仍是一动未动地站着，“世子爷也是来游湖的吗？”</p>

她竟学会了装傻。</p>

裴长意矜冷地看了一眼徐望月，优雅从容朝她伸出手，“上来。”</p>

徐望月并未伸手，眼神望向了旁边那艘小船，“我与孙大人约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