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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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于下雪，可能较时刻表稍慢些。</p>

首先是紧急煞车，接着整辆列车产生碰撞冲击。当时我是在第一节车厢，也就是机关车后面紧连的车厢，但冲击似也延伸至后面车厢。随着强烈的煞车声，列车很快停住，静寂笼罩了整辆列车，窗外是呼吼的寒风和机关车上警告出事不断鸣响的气笛声。</p>

我听到从机关车方向传来大声交谈，沿着车厢走道往前跑，打开车门，跳下雪地时，狂舞的雪花拍打我脸颊，我的脚深埋雪中至膝。我艰苦地拖着手脚慢慢住前走，发现司机和副司机拿着手电筒自前方走来。</p>

“怎么回事？”我大声问。</p>

风声很大，雪花又毫不留情地拍打我眼睛和眼皮，非常难受。</p>

“有人冲向列车，不知道自殺或什么……像这样躺卧在铁轨上。”司机边大声回答边走向这边。</p>

我停脚等待他们。两脚趾头因寒冷很快没有感觉了，同样的，直接接触寒气的脸孔、脖子和双手的皮肤也失去知觉。</p>

“哪里？”我问。</p>

“这边走，再过去些。”副司机回答。</p>

两人走过我站立之处，继续住前面走，我也转身跟在他们背后。</p>

“这一带的铁轨是弯道，对不？看不清楚，而又下雪，身体上也覆盖白雪……我刚想到那可能是人时，已经太退，车轮辗过去了。”德大寺司机站在我身旁，说。</p>

大概由于寒冷吧！他的声音在发抖——他应该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意外事故。</p>

“就是那个！是尸体。”副司机低声说。</p>

的确似乎是尸体！在两节车厢正中间有一具人的身体。</p>

坦白说，我也是第一次遇上列车辗死人的事故。一想到自己立刻就要见到被车轮辗碎的人类身体，我害怕不已，膝盖不住颤抖了，一方面由于恐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寒冷。</p>

前辈们曾告诉过我多次如何处理卧轨尸体的方法，也提及洗掉粘附在车身上的肉片和血渍的麻烦，所以内心已有所觉悟，还好，当时见到的尸体状况并没那样糟糕。在手电筒灯光照射下，车身、车轮等底下几乎毫无血污，当然，即使有，或许也已被雪覆盖住——雪花还是不停飘落。</p>

尸体身上是黑灰色大衣，脖子似围着黑色围巾，围巾拖卷在雪地上，是男性。</p>

两条腿好像被截断，包括膝盖在内的两条腿并未在四周发现，可能是在被截断的瞬间溅飞到哪里吧！</p>

“是卧轨自殺吗？”边说，另一位车掌也一面晃动手电筒，一面由列车后方走向我们。我们分开搜寻男人的双腿，途中，我考虑到这边交给别人就行，就和德大寺钻过车身底下至另一侧，忽然，我们对望一眼——尸体没有头。</p>

似乎围着围巾的脖子正好卡在铁轨上，头颅和身体被整齐截断，在德大寺司机的手电筒灯光照射下，伤口面呈红黑色，但，可能是雪花继续堆积的缘故，好像没有流太多血。</p>

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放置不顾，因此我和德大寺合力把没有头和腿的尸体自车底拖出。</p>

“喂，连手也没有哩！”德大寺说。</p>

一看，果然没错，尸体的双手也是自手腕部分不见，应该是双手也放在铁轨上吧？</p>

“我回机关车拿防水布。”德大寺说。在车厢透过窗玻璃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孔极端苍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