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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臣知道温宛在酝酿,他无声站在桌边细细研磨,不时抬头看过去,发现灯火映衬下的温宛眼睛里绽放出光芒,如琉璃般有一千种颜色。</p>
温宛左手按住宣纸,右手悬腕悬肘,笔杆垂直,指实掌虚。</p>
落笔。</p>
有那么一瞬间,萧臣被温宛洒脱跟豪放的情绪感染,从紧张到感慨再到赞叹,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宝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明星,那样尊贵,不可亵渎。</p>
萧臣慢慢收回目光,薄唇勾起浅淡弧度。</p>
这一世,何其有幸为你研磨……</p>
温宛终于收笔,憋在胸口的那团气被她狠狠呼出来。</p>
她看着自己的杰作,确定细节处无一疏漏时耳畔仿佛响起金银翻滚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p>
直到这一刻,温宛才发现书房里已经很热很热,热到她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挞湿,待她落笔看向萧臣时,眼睛直接被萧臣身上单衣吸引过去。</p>
单衣被汗水浸透,温宛隐隐可见萧臣胸前结实而有力量的肌里,眼睛稍稍片下飘,若隐若现六块腹肌。</p>
她记得祖母与她说过,祖父在祖母眼里没有优点,唯独身材这一块拿捏的稳稳的。</p>
温宛那时不明白,觉得论身材还是父亲更好看,匀称修长,行走时温文尔雅,动静间儒雅风流。</p>
上辈子她喜欢苏玄璟,也是苏玄璟的身材与父亲很像。</p>
现在想想,还是见的少。</p>
比起苏玄璟,萧臣这种身材明显多出几分野气……萧臣似乎注意到温宛未动,抬头时温宛刚好移开视线,搁笔。</p>
“县主辛苦。”萧臣看向桌案宣纸,字迹逼真到藏锋露锋都没有半分瑕疵,足能以假乱真。</p>
温宛心思回到宣纸上,仔细检查觉得已是自己所能发挥的极限,“王爷觉得如何?”</p>
“字迹看不出问题,宣纸做旧的程度照目前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缺一道工序。”萧臣在黄泉界时买了一味茶,名曰‘不夜侯’。</p>
萧臣边说话边自桌边拿起一个铜质方盒,方盒不大,搁在掌心可握拳。</p>
温宛狐疑,“缺哪道工序?”</p>
“做残。”萧臣将铜质方盒搁到桌边,打开里面分上下两层。</p>
“为何要做残?”温宛觉得不妥,“渝韩生真迹没有半点残缺……”</p>
萧臣打开桌边茶杯,将里面早就泡开的茶叶捞出来搁进铜盒下层,又用铁钳夹了两块红萝炭放到上层,阖盖。</p>
“恕本王直言,县主做旧可是要卖去黑市?”萧臣这方抬头,看向温宛。</p>
温宛很想摇头,着实是脸皮不允许。</p>
“是。”</p>
“如此这个世上就只能有一卷是渝韩生的真迹,断不能有两卷一模一样的真迹。”</p>
未及温宛反应,萧臣直言,“这卷真迹乃渝韩生于秋高气爽时节在寒山之巅所书,那个季节寒山多有飞虫,很可能就有那么一只飞虫落在书卷上污了书卷,但当时并不会显现出来,经百年书卷有虫卵腐蚀是很正常的事。”</p>
温宛,“……”</p>
待铜盒下层茶水沥干,萧臣抬手将盒盖银链挂在房梁上,下坠铜盒刚好停留在临摹书卷左下角。“被赋予故事的真迹,更容易让人相信。”萧转尔看向温宛,“哪怕是一只飞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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