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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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文颂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师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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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秦师兄嘛。”郑西阁语气莫名，“很有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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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了，坐在文颂另一边，看到桌上的隐形眼镜，“戴这个？要我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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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被近视困扰的人，他戴隐形眼镜的经验比文颂丰富多了，上手动作也很熟练，“我都是偶尔有活动才戴，显得帅一点嘛。平时在学校没事还是戴框架，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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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被他按住后脑勺，紧张地睁大眼睛，“我是不小心把旧眼镜弄丢了……新的还没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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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闭眼。郑西阁动作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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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戴多了就熟练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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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默不作声地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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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不喜欢离人太近，出去玩稍微多点就不想往上凑热闹了。这种往他后脑勺拍一巴掌就能跟人接个吻的距离还能聊天说笑，这两个人关系应该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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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看不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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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在脑海中回忆这人是谁，总觉得有点眼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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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班里同学来了，我得过去抄个作业。下节班主任的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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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完忙，郑西阁没多停留，走的时候瞄了秦覃一眼，角度微妙，像是怕有对视才没正眼看，“晚上聚餐我微信找你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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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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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正忙着眨眼，滚动眼球把镜片滑到舒服的位置。被秦覃拍了下额头，力度不大，带了点儿莫名其妙的怨气，“别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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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拿我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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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没放在心上，忙完了才想起问他，“你今天上午不是没课吗，怎么一大早来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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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伴出去玩的时间一久，彼此课表都差不多摸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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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说：“我待会儿有工作，要去趟隔壁市。过来跟你告个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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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知道他同时在做几份兼职，只以为是课余时间才要工作，没想到还得出差。就觉得最近几天没法出去玩了，“啊，那要多久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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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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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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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响起，秦覃没多停留，从后门出了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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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手机震动了两声，悬浮窗上看是郑西阁发来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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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错开一眼，再抬头时，秦覃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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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工作地址，秦覃一个人到了摄影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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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助理，楚楚曾提醒他这样处理工作会很不方便。他没有认真考虑过，今天却第一次体会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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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人，又不是什么人气爆棚的明星网红，甚至连入行都还称不上。在拍摄现场，模特只是个工具人，一切事宜都要听从安排，有什么不满也必须忍着完全配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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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今天项目的是个妖里妖气的中年男人，穿着大片印花的亚麻衬衫，在室内戴着墨镜，整个流程中的每个环节都要挑刺，否定原有的计划指手画脚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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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和其他两个模特一样，坐在化妆镜前耐着性了干等。听见他训斥一个女孩熨烫的衬衫不够平整，又说根本就不该带这件选品来拍摄。声音尖利，又浪费了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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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转着手机，目光停留在角落半人高的花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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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摔碎了，拾起碎片在他脸上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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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在脑海中停留超过一分钟，秦覃站起身，信步走到花瓶前，徒手拎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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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一样的轻，是拍摄时要用的道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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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花瓶，回到化妆镜前继续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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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烦了吧？我们这工作就是这样。”身边的哥们朝他搭话，“别乱碰东西，省得被找茬。玩会儿手机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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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没有回答，脑海中有根线绷得很紧，拉扯得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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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确定是场合问题还是自已的原因，但也认为应该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注意力，漫无目的地刷了两下微博，切到私信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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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的还是那朵小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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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城市之眼后，文颂就没再和他的小号聊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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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文颂也没再跟他发过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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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里有了陪玩的师兄，网上的朋友就不闻不问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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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有了社团的同学，出差的师兄就无足轻重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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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没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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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不明白自已的心情，好像在跟什么较劲。但不妨碍他察觉，自已对文颂的依赖也正在日益加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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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算是好是坏，想了很久，觉得有点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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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计划下午完成的拍摄硬是拖到天黑，收工后他回到c市，从车站走出来时被塞了一手传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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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直接进地铁站，在站前广场把传单折成了纸飞机，瞄准几米外的垃圾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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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得进就打，飞不进就继续较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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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在空中绕了一圈，撞在桶外，可怜地落到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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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站在原地盯了它一分钟，终于大步上前捡起，粗暴地塞进垃圾桶，拨通了文颂的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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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热闹非凡。文颂的声音听起来情绪积极，“我正打算跟同学一起回宿舍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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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开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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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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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有所察觉，“工作不顺利吗？你听起来不太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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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人行道指示灯变换，绿得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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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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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说，“我一整天都在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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