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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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帅哥是常看常新的，一天一个帅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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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课结束，最后一波学生陆续离开了教学楼，而校园里各处还很热闹，越是靠近宿舍楼下的小吃街，三五成群露天聚餐的笑声就放得越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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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在街道边并不显眼，甚至像每一对大学刚认识的朋友一样，经过了几分钟的信息交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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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先开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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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又认错了呢，还是先按照普通人的方式稍微迂回一下显得他比较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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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为拉近两人的关系尝试做一些努力，文颂有所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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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令人意外又摸不着头脑，但对于旁人释放的善意总是愿意配合的，就沿着路灯跟这位师兄尬聊，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聊专业聊高中母校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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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物理吗？”秦覃问他。“选这个专业学下去可能会秃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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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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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闻言不悦地皱起眉毛，很认真地反弹回去：“你才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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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到了要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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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发质细软，虽然发量不少，但太柔顺的视觉效果就会显得比实际上要薄，时常担心自已再过几年就会有发际线的烦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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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显然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他发质偏硬，还带着一点自然卷弧度，发尾微翘，天生蓬松效果加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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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公平，帅哥连头发都长得这么争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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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感到后悔，用这样的语气跟师兄说话不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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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倒是不跟他计较，又问，“你高考分数很高，怎么没去top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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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已经算是国内前五的大学。但以他的分数，即使想去最顶尖的那所也完全可以考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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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啊。高考前就确定了想来这里，然后就在我们学校挑了排名最高的专业……大家不都是挑最好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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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尚往来，文颂也问他，“那你呐，为什么来这里上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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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的是明明那么喜欢音乐，怎么没有考去专业的音乐学院深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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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因为没考上top 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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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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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挑最好的学上呢。文颂安慰道，“你的专业排名也很厉害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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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走到了宿舍楼的背面。这条校道一面临着杂草丛生的后山，没有热闹的小店，也没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路过。路灯要坏不坏地闪着，比起前面的街道冷清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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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另一面就是宿舍楼的入口了，他们却停住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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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眼前一亮，蹲下来伸出手，去引逗忽然窜到路边的小动物，“是它啊……怎么在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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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每座学校都会有几只流浪猫，把校园当自家后院来去自如，这只橘猫就是这片的校宠。文颂在前街的草地边见过它两次，每次都被几个学生围着投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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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也想养一只来着，但我家里人怕我对猫毛过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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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一点都不怕人，圆滚滚的躺在他面前露出肚皮，很有些撒娇意味。文颂只隔空勾勾手指逗一逗，并不真的抚摸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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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是我妈妈的母校。我小时候总不老实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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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猫咪说了一大段，才发现秦覃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不由得缩了下脖了，“……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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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一点也不关注地上打滚的猫。觉得前面迂回的流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又一次提出灵魂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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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勃拉姆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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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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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魔鬼脑回路啊跳这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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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那个爱而不得的故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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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居然莫名地跟上了他，摇头道，“我喜欢happy endi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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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了苦的，只喜欢H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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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自我认识非常清晰，“我一点苦都吃不了。想看新漫画都要等到完结，知道故事结局是好的才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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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的故事都要等到完结了，知道是圆满的大结局才会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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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乘十老师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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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乘十老师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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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安静地看着他。被格外专注地倾听，文颂不由得多说了些，“你应该不看漫画吧？那应该也不知道他。乘十老师是个很厉害的漫画家，他的所有故事结局都是he，可以放心地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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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乘十老师的连载！他的作品结局永远都是he，追更也很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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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一句的，这声音与心底的另一声重叠，被过分嘈杂的心跳淹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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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相信那个画漫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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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寻求只有他才知道的谜底，“是因为他叫‘诚实’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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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他叫“诚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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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忍俊不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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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超话还是评论区，总觉得这个谐音梗在哪里听到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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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乘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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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在空气里画了一个“x”，又画了一个“10”，一丝不苟地纠正完才笑着说，“我相信他。因为作品能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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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他很温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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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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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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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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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的心理活动他自已都形容不出。直到后来的某天，如梦方醒，才得以亲口对文颂描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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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夹杂着不安的快乐。像连买十年彩票不中后忽然刮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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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文颂全然未觉，只能看出这位好像又宕机了，“秦师兄……你没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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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脸色还可以，不像是生病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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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摇头，率先站起身，“走吧，带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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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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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想好好看看这个地方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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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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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一愣，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宿舍，语气为难，“现在都快十点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呢，而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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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只问，“去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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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在问“敢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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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异常明亮，搭配那张过分出色的脸，甚至流露出些许蛊惑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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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不懂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邀请，又要把自已带去哪里。只有直觉在提醒，可能会一脚踏进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从未想象过的冒险。与平日向往的，已经习惯了的流水般安稳的生活全然不搭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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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弓起背伸了个懒腰，喵呜一声跳进草丛里不知所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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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失去平稳的节奏，不合时宜地在胸腔里胡乱冲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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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他的目光，文颂轻轻点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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