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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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这时候，陈老板都在店里听歌喝酒，今天有别的事回来晚了些，刚进门就觉着动静不大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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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头一走，好家伙，他的驻唱小帅哥正举着麦架要制裁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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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在旁围观的客人三言两语说清了事情始末。连监控都不用看，陈老板直接把醉鬼轰了出去，看秦覃转头又要往舞台上走，“你干嘛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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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两首没唱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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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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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打工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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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还剩几首了，赶紧带他去医院缝针吧。”陈老板豪爽地撵他俩走，“下班。后面我自由发挥，高低能整两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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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严重的伤，饮料罐拉环口擦着皮飞过去，在眼角豁了道口了。宋青冉嚷嚷着要用美容针，万一留了疤会影响他的帅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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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抬起他的下巴靠近看了看，冷灰色的瞳仁里清清亮亮映出他放大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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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冉视线躲闪，不自觉地吞口水，“怎，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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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息等了好几秒，这让人不敢回视的目光才终于挪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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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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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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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他讪讪地摸着喉结，左右顾盼地转移话题，“几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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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帅哥盯着看真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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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完针出来已经很晚，医院离他落脚的酒店不远，两人沿着路边走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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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暑气散去，午夜的风平息了躁意。宋青冉眼角隐隐作痛，摸着纱布，不由得想到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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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中学时发育晚，被霸凌被孤立，学校里那群不良盯上三天两头找事没有还手的余力，被同桌的秦覃发现后替他打回去，下手比对方还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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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护短的性格一点没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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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太好欺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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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也没少被欺负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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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的生活时怎么过来的，宋青冉全部看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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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也曾是被孤立的一员，但要承受的是截然不同的冷暴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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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秦覃还是“那个女人的儿了”，经过的地方——或只是“秦覃”两个字被提起的地方，周围令人如坐针毡的目光和背地里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曾亲眼目睹过的人回忆时都要屏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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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冉时常觉得，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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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覃从不回头看，也从不显露受挫的情绪。即使是现在，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宋青冉知道，秦覃的余光里不会有他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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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骄傲，他永远都无法体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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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保护自已，也不缺乏保护别人的能力。好像整个世界的人群在他眼中只分为两部分：一是秦覃，一是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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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需要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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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那个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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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坦然道，“我们又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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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不一样，两人都没有往下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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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冉叹了口气，问有没有带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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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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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送他到酒店门口，临走又被叫住，“陈老板不会扣你工资之类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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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两人关系不错，但毕竟是员工跟老板的身份。当场讨回来是挺爽，可老板不在的时候差点跟客人起冲突，总归会对营业有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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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那个人，在场也是会在边上喊‘打起来’。”秦覃让他不用担心，摆摆手转身只留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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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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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总有几桌闹事的客人，开酒吧就这样，陈老板也见怪不怪了，不会计较那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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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视频还是被人放到了晚上，在粉丝之间小范围的传播。有人在微博@问是不是真的，秦覃没有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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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很清楚，自已这么点事在浩瀚的互联网世界里就是朵不起眼的小水花，只要不给风浪，用不了多久就会平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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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冒侵入脑中的热度，又随感冒痊愈而冷却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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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得益于这场闹剧的宣泄，他的心态开始趋于平和。周末过完，宋青冉回日本上学。他便也同往常一样，除了上课就是每晚在酒吧打工，闲时去别的店里做些兼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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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恢复成平庸而稳定的节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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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紫色的小花仍旧扎根在他微博私信的置顶，每次打开一眼就能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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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覃偶尔会点进去看他的微博。里面几乎都是转发，给一些猫猫狗狗视频点赞，或者给一个叫“x10”的画家吹彩虹屁。最近一条是转发了“x10”漫画主角的小头像，在评论里热情地喊“神仙画画啊我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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