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终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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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近暮的时候，长治帝携诸位皇子来到揽月台时，所有秀女都激动了。</p>

彼时，正好是顾青昭等人被叫到皇后跟前相看。</p>

皇后兴致缺缺，正要叫这拨秀女下去呢，长治帝就来了。</p>

顾青昭埋着头，也听不见上头说什么，就是心里有些不大好的预感。</p>

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见上头喊自己的名字。</p>

“著作佐郎顾玄之女顾青昭，年十五，渔阳县县丞之女吴嫣然，年十六……”</p>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彻揽月台，秀女们个个兴高采烈又端着矜持地行礼。</p>

她被惊坏了，还来不及屈身，便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夹杂着缕缕春风缭绕至耳边。</p>

“就前头那两个罢。”嗓音迷醉，是难得的好声。</p>

顾青昭此时却顾不上欣赏了。</p>

便听见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开口，“那便入端王府罢。”</p>

只是这样随便的一句话，便将顾青昭所有重生后的打算都搁浅了。</p>

仲春的夜晚，星子已经遍布空中，可凉意却还肆意着。</p>

顾府内昏黄的灯光被微风晃得刺眼。</p>

顾玄手里捏着两封同样鎏金质地的文书。</p>

一封是长子高中二甲第九名的文书，一封，则是纳长女为陛下第九子端王之孺人的诏书。</p>

大邕旧例，亲王除王妃外，可纳侧妃二人，视为正四品；夫人二人，正七品；孺人六人，正九品……</p>

顾青礼指尖微紧，“能不去吗？”</p>

“圣旨已下，再无转圜的余地。”</p>

顾青礼闷头出了书房，迎面便见自家妹妹笑意吟吟望着他。</p>

“其实入端王府也好。”顾青昭见不得兄长难过，笑道：“端王仁厚，善待妻妾。我进去只是个孺人而已，没人会为难我。哥哥中榜，是喜事，莫要因此伤怀。”</p>

他看着妹妹的笑颜，心底更难过，却也更坚定了内心，“父亲托人给我谋了池州青阳县丞的差事，只要我能通过四月初的朝考，便能赴任。”</p>

“哥哥文采斐然，定能顺利过朝考。我是五月初六嫁人，说不定还能亲自送哥哥赴任呢。”</p>

是呀，妹妹要送他赴任，可他却不能送妹妹出嫁了……</p>

待嫁的日子过得极快，自那日后，顾青昭也再未与哥哥说过什么话。</p>

不光是他，顾府上下都难见他一次。</p>

他每日早出晚归去书院，到了家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看策论。</p>

而这期间，顾青昭也收到消息，承化伯府已与沈大夫人娘家的一个侄女订了亲。那个姑娘顾青昭未曾见过，只听说是欢欢喜喜入了伯府。</p>

而齐渺已于三月底入了端王府，她是侧妃；而沈婉，则入了四皇子恪王的府邸。侯府嫡女，自然也是侧妃的位份。</p>

看到消息的时候，顾青昭难得笑了。</p>

永清侯府，自以为占尽了先机，其实是一步步逼近了深渊。</p>

她突然觉得，入端王府也没什么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