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猫和老鼠】—毫无愧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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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握紧小拳头，瞪着远处的稻川玲奈，似乎恨不得帮傅司冲上去给稻川一拳头。</p>

傅司哑然，他看着小鸟游因为他而怒气冲冲的样子，仿佛一只炸毛的小刺猬，整个心渐渐就柔软下来，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夏夜微风，轻轻拂过，轻柔而又清爽，带着远方的凉爽，全然不似他平时的笑容高远而不亲近。</p>

这是傅司罕见在他人前展现的一面，那是除去他身上的乖张、孤僻、冷漠、疯狂等种种负面情绪后，绝佳运气下才可能为人所偶然窥见的一抹温柔。</p>

是历经多次生死的性命余烬所凝结的坚硬盔甲内，所剩不多的光芒。</p>

因此，傅司只是展示了一刹那，便快速收回。却也让侥幸窥见的小鸟游和宝木遥都不禁怔在了原地——那是她们想象不到傅司会拥有的姿态。</p>

“傅君，刚才你的笑容——”</p>

“没什么。”傅司淡淡说着，转移了话题，“我之所以不让小花子投票，是有原因的。”</p>

小鸟游这个好奇宝宝，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是什么？”</p>

“我不想让她当刽子手。”傅司神情肃然。</p>

“投票了，就是杀人，无论是不是卧底。这不容辩解。”傅司看着远处正在望着大猫笑靥如花的小女孩，如是说到，“虽然对于花子而言，只认为现在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p>

“但她……总会醒来，而人在童年的记忆往往比大人想象中的要印象深刻。”傅司一顿，“正如人一生的阴霾，大概率都源自于童年的不幸。”</p>

……</p>

小鸟游一怔，这个理由是她无法反驳的。</p>

“可是……傅君你的安全呢！”</p>

少女凝视着傅司，咬着唇，正准备说什么。</p>

她忽然被大猫点名。</p>

“小鸟游结月喵。”</p>

她一个激灵，“到！”</p>

“到你了喵。”</p>

大猫看向她。</p>

“你最愧疚的事情是什喵？”</p>

……</p>

……</p>

小鸟游结月，十七岁。</p>

在她简单快乐的人生中，因为笨拙的性格，做过许多值得后悔的事情。</p>

但至今为止，称得上“愧疚”的，或许只有那么一件事情。</p>

那件事情，发生在初三的尾巴。</p>

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季，蝉鸣不休，一如今日今夜。</p>

……</p>

……</p>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p>

“但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少女一顿，“我觉得我或许会隐瞒那件事情。这样，或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p>

“咔——”</p>

猫脚下的大地被踩出了一个凹痕，呈蛛网状向四处蔓延。它庞大的体积带来庞大的重量，久呆在一个地方，即使不动，也是破坏力惊人的。</p>

众人侧目，小鸟游被吓到了，大猫也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p>

“五秒钟到了，下一位喵。”</p>

它看向斋藤一郎。</p>

“到你了，斋藤一郎喵。”</p>

……</p>

……</p>

“最愧疚的事情么？”</p>

从大猫提出问题开始，斋藤一郎其实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p>

但他竟然找不到最为愧疚的事情，不是因为心无所愧，恰恰相反，是因为需要愧疚的事情太多了。</p>

年过三十，眼看就要奔四，家庭、事业，男人的两大目标，却是一事无成。</p>

需要内疚和后悔的事情不胜枚举，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一件数起，从哪一件开始排序，比较合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