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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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行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恨不得将从前他们错过的都弥补回来。</p>

不过，没关系，他们以后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一定会让她，每一天都这么开心。</p>

“这就是你当初为花魁一掷千金的地方，萧世子，你可还没为我那般大方过呢！”林婉故意打趣道。</p>

“对不起。”虽然那时是因为苏青的缘故，但是这件事终究还是伤害到了她。</p>

“好啦，都过去了，以后不许了！”</p>

“以后家里的钱都给你。”</p>

“谁跟你说这个，我又不缺钱……”</p>

“以后我都陪着你，哪儿都不去……”</p>

林婉触到他的目光，爱意浓烈地化不开。她抬头看向夜空，今夜月明星稀，氛围刚好恰到好处。她在想，如果自己主动亲他，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p>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一阵巨响，林婉抬头一看，只见漫天烟花盛开，照亮了整个夜空。</p>

她从未见过这般震撼人心的美景，一时看得痴了。等她想起这是为她而放的烟花，回头看向萧景行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拉入怀中。</p>

“婉婉，我爱你。”他的双唇落在她的唇上，炙热而深情。</p>

林婉回应着这个吻，心里微微地颤动。她也爱他，很爱很爱他，可是越是想到这个事实，她就越觉得自己痛到无法呼吸。</p>

萧景行，我该拿你怎么办啊？</p>

……</p>

次日一早，萧景行便准备进宫了，这一次哪怕让他交出侯府的一切，他也要迎娶她回家。</p>

进宫前，他去一趟了兰香院。</p>

萧侯爷正陪着妾室魏氏用早饭。魏氏有了身孕，萧侯爷让人一大早去排队给她买了她爱吃的早点。</p>

对于萧景行的决定，萧侯爷还是有些犹豫。上回萧景行拿着丹书铁券进宫被皇帝骂了出来，这一回再去，只怕就真的无法挽回了。</p>

这是晋安侯府累积数代的根本，没了可就真的没了。</p>

萧景行只是在院子里站着，并未进屋。</p>

“那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萧侯爷自己也说不准，候府败落时它起不了作用，他痛苦消沉的那些年它也起不了作用，就连最看重这些的老夫人，也不能用它换得和老侯爷厮守一生。</p>

“侯爷，”魏氏温柔地开解道：“再重要，一件死物总没有人重要。”</p>

就比如她，一个从小被嫡母磋磨的庶女，因为遇见了侯爷这个人，才让她的人生有了意义。</p>

萧侯爷恍然大悟，拉着魏氏的手，说道：“你说得对，人才是最重要的。”</p>

萧侯爷亲自将丹书铁券交到了萧景行的手上。</p>

父子俩平常很少有交心的时候，可这一次，萧侯爷鼓励的眼神，让萧景行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p>

“去将小婉带回来，”萧侯爷说道：“咱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p>

“好。”</p>

萧景行进宫的时候是满怀希望的，哪怕让他付出任何代价，他会将林婉带回来。可他没有想到，他什么都预料到了，却唯独没有料到，她会拒绝他。</p>

“皇上已经为我赐婚了，让我嫁给宁王殿下，我答应了。”</p>

林婉语气平静，仿佛不过是在说着一件无比寻常的事，仿佛昨夜那个和他百般亲密的人不是她。</p>

“为什么？”萧景行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问她：“为什么不等我，我们不是说好……”</p>

“我没有说过。”</p>

萧景行突然一愣，从头到尾，哪怕她在靠在他的怀里亲吻他的时候，她都不曾说过，她不会离开他。</p>

一直一直，都只有他，只有他在一厢情愿吗？</p>

“婉婉，”萧景行微笑着去拉她的手，“我去跟皇上说，让他重新赐婚好不好？我把丹书铁券带来了，我也可以交出兵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p>

“萧景行，你凭什么认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你，我还愿意嫁？”林婉叹了一口气，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你以前并没有想错，我嫁给你也是奔着侯府去的，我想要荣华富贵，我想要诰命加身，现在侯府已经岌岌可危，你还能给我什么？”</p>

“你也别这么自私，你随随便便就让侯府这么多年的积累付诸一空，对得起你们萧家的列祖列宗吗？你父亲的妾室快要生孩子了吧？你冲动的时候想过他们吗？萧景行，我真是受够你的自以为是了，我心里早已经没有你了，你死心吧！”</p>

“我不会相信的，你说得这些，我都不会信……”萧景行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不过是不放心我……”</p>

她说这些原本也不是说给他听，于是继续说道：“总之，我已经选择了宁王殿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宁王殿下的。所以，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p>

“婉婉，”萧景行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若是别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也不会同意的。可是周昭禹，他的确比他好，比他更理解她。</p>

是不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更幸福？</p>

可他仍然不死心地问：“你爱周昭禹吗？周昭禹他爱你吗？”</p>

“不爱又如何？至少他理解我，两人在一起，理解比一时冲动的爱更重要不是吗？”</p>

林婉低着头，压抑着心里的痛意，继续说着伤人也伤己的话：“宁王殿下现在有权有势，哪怕在朝堂之上，他也能逼得皇上将我赐婚于他，他能护着我，还能让我获得尊贵的身份，这些，你都做不到！”</p>

说完，她抽出自己的手，萧景行心中一慌，抓住她的衣袖不放手。</p>

她狠狠一扯，那衣袖便断裂开来，如同宣告他们之间从此一刀两断。</p>

她决绝地转身，朝远处的周昭禹走去。他却仍然站在雨中，痴痴地抓着那片衣袖，舍不得、放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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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