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天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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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极为猛烈的狂风从堂外猛扑而来，顿时门窗格格作响。群豪惶恐不安，纷纷操起兵刃，站起身来。</p>

终于咔嚓一声暴响，堂门的粗门闩断为两截。凄风苦雨，夹杂着刘小萘满含绝望悲愤的狂笑，群豪无不骇然！大家都寂立不动，谛听风雨声。</p>

华山派掌门人大喝一声，身子暴起向堂外疾扑而出。可在她身形刚一跌倒堂门口，一声砰然大震，孙铸涵的身躯被一股强大的反力倒卷而回，同一时间，一阵粗暴的狂笑传了进来。</p>

群豪大惊，只见孙铸涵面色苍白如纸，虽被十大剑客中的两名剑客左右扶住，未致跌倒，可却张口喷出一股血箭，很显然受伤不轻。</p>

其余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身形电转，略一示意，七人同时出掌向外推出。八大门派的掌门人第一次联手，一齐发出的掌力，仿佛翻江倒海一样，何等威猛！</p>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八个身影借着威势，扑了出去。接着堂外传来吆喝打斗声。有人惊叫道：‘武神宗’的魔头找上门来了！顿时，四路群豪，十大剑客都撇下刘小萘和姜顾妆急扑厅外，参加群斗。大堂的烛火一起熄灭，一时默然无光。</p>

姜顾妆见杀父仇人已到，不由得血脉贲张，说道：婶！我们去杀敌吧！</p>

刘小萘一拉他的手道：不，妆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此时误会已深，不管我们如何干，她也不会相信我们的。</p>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自从父母惨死，在姜顾妆的心目中，刘小萘就是他的母亲，她亲身感受到刘小萘为她付出的实在太多了。</p>

整个阁中人声鼎沸，一片扰攘，刘小萘带着姜顾妆穿过阁中的后门，沿着一条羊肠小道，来到一个崖前。</p>

四下一片寂静，说明已远离阁楼。姜顾妆大惑不解，问道：婶，你这……刘小萘若有所思地说道：妆儿，这就是华山的思过崖，此地有你一个惟一的希望，也是最后一个希望，我必须试试！</p>

姜顾妆惘然地看了看四处，她心里明白，刘婶临阵而逃，将她带到这里，肯定不是贪生怕死，绝对有她的目的。四处漆黑一片。</p>

除了肆虐的狂风暴雨和万丈悬崖峭壁。姜顾妆心想，这不毛之地，哪还有什么希望！</p>

刘小萘伸后一指，说道：妆儿，你看，那里有一条瀑布，你看见了吗？姜顾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黑夜中果然有一条瀑布，从万丈石崖下飞流直下，仿佛一条银幕。</p>

说罢，也不容姜顾妆回答，携着她的肩头几个起落，向瀑布那边奔去。</p>

姜顾妆困惑不解，说道：婶，你带我到何处去？</p>

刘小萘道：到了！转过一道山坳，姜顾妆听到轰天巨响，眼前赫然出现一道如练倒挂的瀑大布。</p>

瀑布击在下面的深潭，发出的响声若九天雷霆，震耳欲聋；击在崖石上，水花四溅，壮观不凡。</p>

在瀑下的一个深潭，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更令姜顾妆惊奇的是：这深潭没有水外溢，瀑布昼夜不停地流下来，似乎永远不能装满它。</p>

姜顾妆望着这人间奇景，一时倒有些莫名所以。刘小萘神色凝重地说道：妆儿，按算你现在只有五六天的活命时间，我原以为八大门派会看你父母的为人上，施手救你，没想到……唉！</p>

突然，刘小萘跪倒在地上，仰脸向上，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声音悲怆地说道：姜大婶，我对不起你，不能为妆儿……姜顾妆一抹脸上的雨水，说道：婶，能活几天就算几天，顾妆一直陪着你，我不要他们救我，婶，你不要为我的事情太伤心。</p>

刘小萘站起身说道：不，妆儿，你明白吗？你是我们的希望，所有的血海深仇都交给你了，你不会死的，你肯定不会死，你答应婶，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p>

刘小萘神情激动，一把抓住姜顾妆的双肩，双目发出骇人的光芒，逼视着姜顾妆。姜顾妆只感到双肩一阵吃痛，木纳的点点头。</p>

刘小萘没在乎姜顾妆的反应，自顾自地呢喃说道：黑白二鹰经常出没华山，我踏遍了华山的千山万壑，细想，只有这碧水潭才是惟一的希望。</p>

尤其是最近，我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他一定在这碧水潭底。姜顾妆困惑道：婶，你说谁在这个潭底？刘小萘答道：‘夺命高僧’程逸学！</p>

说着，眼睛闪现出一道神往的光彩，思绪好像飘到过去，又继续道：若‘夺命魔尊’已不在人世，那么她的惟一武功传人‘夺命神僧’就是迄今内功最高的人。</p>

江湖人传说，程逸学背叛了师父，被其师‘夺命魔尊’上官诗囚禁在一个秘处，若我所料不错的话，绝对是被囚禁在碧水潭的潭底。</p>

姜顾妆依然不明所以，问道：即使这就是囚禁‘夺命神僧’的地方，又与我有什么关系？</p>

刘小萘急切地说道：怎么会没关系呢？你可知道，单是一个‘夺命神僧’的功力就比那些什么臭八大门派掌门高，他肯定会救你的！</p>

姜顾妆这才清楚，原来刘婶是要借夺命神僧的绝世神功内力为自己除去分心掌之毒，不由的苦笑道：婶，这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传闻，我们去杀敌吧，反正也活不长了，杀一个少一个。</p>

刘小萘沉声说道：妆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尽管这是江湖上的一个传闻，可任何事都有其一定的因由，不会空穴来风的。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管希望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对你来讲，却能换来一生的希望！</p>

姜顾妆笑道：婶，这个赌注倒值得！刘小萘神情悲肃道：妆儿，你如果能侥幸不死，肯定要为你惨死的爹娘报仇，还有你那下落不明的煣弟……一提到刘薛煣，姜顾妆心里一亮，那个天真活泼，刁钻机灵的煣弟，一颦一笑，尽浮脑海中。</p>

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弟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其实她和刘婶一起走遍千山万水，也是处处在留意煣弟，甚至有好几次还认错了人，不知煣弟是生是死。想到煣弟，姜顾妆一阵惘怅。</p>

五年了，漫长的五年，换来的却是自己的生命的终结，父母的血海深仇都不能报。忽然，姜顾妆心头一抹电光闪过，对！为什么不赌一把，反正总是死，何况刘婶做事一向都十分精明，她这样做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作出这样重大的决定。</p>

这样一想，姜顾妆觉得人轻松多了，说道：刘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听你的！不过，你先接受义妹姜顾妆的跪拜！说着姜顾妆双膝跪地，叩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刘婶，请恕妆儿不孝，无力报答你对姜家的大恩大德！</p>

两人在碧水潭前抱头痛哭。刘小萘拉起姜顾妆，为她擦去泪水，说道：孩子，你去吧，天无绝人之路！姜顾妆一拉刘小萘的手，说道：婶！你要多保重！</p>

话毕，扑通一声，跳进了碧水潭。刘小萘望着姜顾妆毅然跳了下去。说实在的，她的心里也一点底也没有，她的心也就跟着往下一沉。</p>

许久，许久……刘小萘站在碧水潭边，任凭风吹雨打，仿佛一尊石雕，在风雨中屹然不动。突然，她一声长啸，向华山绝顶扑去，她要和武神宗的魔头同归于尽。</p>

姜顾妆跳下碧水潭，身子不停地旋转下落，一直往潭水深处沉下。潭水是温热的，身上暖烘烘的，好像不是在下地府，而是升入天堂。</p>

姜顾妆心境平和，索性半闭眼睛，闭气不动，一任潭水冲激、摇荡。此时，她想到了许多，刘婶、父亲、母亲、刘叔、煣儿……还有刘婶牵着自己的手走街串巷，翻山过岭，淌河涉水，那艰辛的岁月，充满了血泪的苦痛。</p>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感到自己已经停止了下落。伸手一摸，发现自己坐在软软的苔藓上，睁开双眼，水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p>

幸好，还能感到自己的存在。唉，姜顾妆，你可以死在华山的碧水潭中也算老天待你不薄，每年都有皇帝来此地祭天的。</p>

一想到这，她竟顺着苔藓向前滑去。原来，潭底是个斜陡之坡，遍生苔藓，滑不溜手，一经滑动，就收势不住，只好任自己向前滑去！</p>

温水轻扶脸颊，非常惬意。慢慢地，姜顾妆越来越觉得惊讶，想那碧水潭的潭口不过比井口略大，没想到潭底却如此宽阔，至少已滑出三十余丈，仍旧在不停地下滑。</p>

凭感觉，潭底越来越宽广，终于，速度慢慢地慢下来，似乎是彻底恢复了平静。更让她吃惊的是，渐渐地，她的脑袋已经现出水面，再往前滑出一段，连自己的胸部都要露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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