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霍瑨深，我会不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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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祝平大步走过去拎起兔笼，大幅度的动作让笼子里的兔子翻了个身滚到了角落。</p>

袁笙见他拎起笼子转身出去，不顾脚背上的疼痛连忙追了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道：“霍祝平，你要干嘛！”</p>

霍祝平脸色怒火更燃，他道：“是霍瑨深给你的吗？”</p>

袁笙愣了下，眼睛微动。</p>

她与霍瑨深又不熟，他为什么直接说霍瑨深的名字，而不是颜汐？</p>

袁笙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她松开了手，霍祝平看了一眼她抓过的地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动了下，重新问了一遍道：“这兔子，哪里来的？”</p>

袁笙静静的望着他，说道：“祝平，为什么你不猜是颜汐，或者祝安送给我的，而是直接说了霍瑨深的名字？”</p>

“你跟他，跟这兔子，有什么故事？”</p>

霍祝平脸色冰冷，一口否认：“没有故事。”</p>

袁笙却不打算放过他。她想到被他藏在书房的那张照片，心中就一片酸涩。如果没有故事，为何霍瑨深第一次与她见面，就提醒霍祝平，是否忘记了什么人。如果没有故事，为何他要深藏那个女人？</p>

“是吗，真的没有故事？”袁笙走前一步，手搭在兔笼的把手上，两人的手指碰在一起，她幽幽的直视他，“没有的话，就把兔子还给我……”</p>

霍祝平的手指攥紧了，眼睛里像是冒着火光，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他薄唇掀起，道：“如果我说，我不许呢？”</p>

袁笙轻吸了口气，仰头看他道：“霍祝平，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p>

霍祝平撇过了头，冷淡道：“我的妻子。”</p>

“是吗？你的妻子？”袁笙冷笑了一声，“可我觉得，我像是你豢养的宠物。”</p>

霍祝平的面色更冷了：“你说什么？”</p>

袁笙一向温顺，难有发脾气的时候，此时她的拳头握紧了，梗着脖子冲他大叫道：“我说，我像是你豢养的宠物！”</p>

“你把我送到这里来，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想要什么，也不曾问过，我在这里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孤单！你只是把我丢在了这里！”</p>

“就因为我出身低微，嫁给了你，就觉得我无所谓了吗！”</p>

霍祝平眉头一皱，说道：“你还想为了你父母的事情跟我吵架？”</p>

袁笙道：“是！你是我的丈夫，却不管我父母的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我找别人帮忙，可你凭什么不让我父母换工作？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p>

“说到底，你还不是想把我当成你的宠物。因为只要我没有底气，因为你觉得，我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丈夫，我就应该觉得荣幸，我就不能够对你发脾气，只能事事以你为尊了，是吗？”</p>

“可是霍祝平，我是个人！我不想被当成一只宠物。”袁笙的声音拔到了尖，闭着眼睛把心底最后的一句话喊了出来，“我更不想当一个替身！”</p>

霍祝平的语气森冷：“你说什么？”</p>

袁笙睁开眼，对上他冷厉的面孔，心里有些发颤。</p>

她从来不曾这样爆发过，他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p>

两人眼神对峙着，周围的空气像是结了冰。</p>

两人的吵架声大概被佣人听到了，佣人着急忙慌的去找了冯素。不一会儿，冯素迈着急切的步子走了过来，看到两个人杵在那里不说话，她道：“你们在吵什么？”</p>

当冯素严厉的视线看向袁笙时，她还是害怕，还是先低了头。</p>

“没什么。”袁笙趁机拿了霍祝平手里的兔笼，低头匆匆的跑开了。</p>

冯素看了一眼儿子，说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吵起来了？”</p>

霍祝平皱眉道：“没吵架。”</p>

“还说没吵，你跟她冷战好几天了吧？”</p>

霍祝平的情绪浮躁，不耐烦道：“夫妻俩两个吵吵嘴，不是很正常。”</p>

冯素提醒道：“夫妻两个吵架是正常，不过你别忘记了，她是你自己偷偷摸摸娶的。你爸对你私自结婚本就生气，你们这一吵架，是打你自己的脸。”</p>

她的视线往外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又道：“霍瑨深今天带着颜汐来家里说结婚的事，难道你没看出来，你爸的态度有所缓和了？”</p>

霍祝平一怔，气息沉了沉：“他只是个外人，又能怎么样。”</p>

冯素道：“你不了解你爸的脾气……”说了一半，她皱起眉毛，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总之，你自己小心，既然娶了她，就安分点。”</p>

冯素说完就走了。</p>

袁笙则是拎着兔笼坐在凉亭中生闷气。她抹了抹酸涩的眼睛，好想回家去。</p>

庭院深深，她知道进了霍家的门日子不会太好过，只是这才多久，真的觉得好难过……</p>

“怎么，这就觉得委屈了？”冯素冷傲的声音传来。</p>

袁笙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转头叫了一声：“妈。”</p>

冯素看了她一眼，递过去一块手帕，袁笙赧然，接了过去却只是捏在了手心。</p>

冯素没有坐下，只是淡淡的看她，这样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更是让袁笙惴惴不安，手指更加捏紧了手帕。</p>

冯素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有教养的，就算出身太一般，但礼仪谈吐都还过得去，性格也算沉得住气。我原以为你有那么点儿资格站在我儿子的身边，可你看看，你像什么？”</p>

“你这是在我面前装着知书达理吗？这就原形毕露了？”</p>

“在佣人面前跟当家的男人大吵大闹，你还像话嘛！”</p>

冯素越说，袁笙的脑袋就越压低几分，脖子上像是挂了快石头似的。冯素的声音越来越拔尖，最后一句时，袁笙根本不敢抬头。</p>

“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p>

冯素冷冷的瞥她一眼，说道：“进了霍家的门，最好收起你那小家子性子。好好想想，怎么做好霍太太吧！”</p>

冯素说完就走了，袁笙只觉得心中更压抑了几分。</p>

这个家里，只有她是个外人，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该跟谁诉说。</p>

夜风凉凉，吹不走她压抑的心情。脚下的兔笼子动了下，袁笙低头看了眼那兔子，拎起了笼子回到了杂物房。</p>

杂物房里已经没有人，佣人把里面重新收拾好了，她将兔笼子放在一只架子上，喂了些白菜叶子。</p>

她看着兔子那三瓣嘴将叶子很快吃完，自言自语道：“你也觉得，笼子里的生活不好过，是不是？”</p>

兔子只是睁着眼看她，无辜清澈的眼睛让人忍不住的怜惜。</p>

袁笙探进去一根手指头，轻轻的摸了几下，直到夜色很深，她才回了房间。</p>

袁笙跟霍祝平冷战，但没有分房间，他睡床，她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当她回房的时候，霍祝平已经睡下了。</p>

袁笙轻手轻脚的去洗了澡，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牛奶是佣人每天晚上送到房间来的，可能是她太累了，她喝下后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p>

这时，里屋的灯忽然亮了起来。霍祝平抬起半个身体，透过镂空的架子往外看了眼，然后掀开了被子，走了过来。</p>

袁笙卷着毛毯，睡得恬静，一双细白的脚探在外面，脚背上一道红痕显得异常刺眼。</p>

霍祝平趿着拖鞋，转身取来了医药箱，拿了药膏抹在手指上，然后轻轻的抬起她的脚，仔细的给她抹药。</p>

“……你什么都不知道。”</p>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p>

“……袁笙，你只可以有我。”</p>

男人低低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却像是在下着誓言，谁也不能违背。</p>

这一夜过去的很快，太阳照旧升起，光芒四射。</p>

袁笙睡得太熟，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直到了天亮。她眯着朦胧的眼用脚摸拖鞋，摇摇晃晃的去洗漱。洗了把冷水脸后才清醒过来，然后便看到了自己核桃似的眼睛，才遗忘的记忆一股脑儿的又涌入了脑中。</p>

距离吵架才过去了一夜，记忆犹新，每一个字都在脑中，霍祝平的每一个表情就在眼前。</p>

她再一次的感觉到，自己在这种压抑中就快不能呼吸。</p>

浑浑噩噩的去到餐厅时，霍祝平等人已经不在家，冯素也不在，据说跟朋友聚会去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她一个。</p>

袁笙喂兔子的时候，怔怔的想，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p>

“默默，你会无聊吗？”</p>

话出口，她愣了下，看着那兔子，不记得自己给起了名字。昨天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霍祝平就来了，她还没来得及。之后吵架，她就更没了心情。</p>

为什么她会这么自然的说“默默”这个名字？好像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中似的。</p>

“可能，是你太沉默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袁笙抚着小兔子，抿了抿嘴唇苦笑，“就跟我一样，默默无声。”</p>

她想，她还是应该找霍瑨深谈谈，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p>

本来，袁笙在看到书房的那张照片时，她想从颜汐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只是在经过昨天的事，她改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