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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p>
程枝感受到他掌心的厚度和温度，她扭头，“你去外省不带着华小姐吗？”</p>
“为什么带。”周聿琛手停在她肩膀，她发丝环绕着腕骨，绵柔如水，“我在老宅说过了。”</p>
车外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这辆车牌子低调，可终究是周家的车，泊在校园里，依然奢华醒目，时不时有同学趴在玻璃上偷窥，再嬉闹着离开。</p>
周聿琛不习惯被围观八卦，手背蹭了蹭她脸，“回寝室收拾行李。”</p>
“你心里不舒服，对吗。”</p>
华菁菁甩了他，这滋味，心高气傲的周聿琛二十九年没尝过。</p>
他表面总是平平淡淡，其实里面掀起的狂风骇浪，只有他自己清楚。</p>
“不对。”</p>
程枝目光撞上他的目光。</p>
周聿琛的目光里，是窗外烟粉色的大楼，灰青的石砖地，和没梳头发的她。</p>
她捂住男人的眼睛，“我忘了洗漱。”</p>
“确实有一颗眼屎。”</p>
程枝用力擦。</p>
眨巴了一下睫毛，“还有吗？”</p>
男人透过她的指缝望过来，他睫毛也长，扫来扫去，程枝觉得痒，松开他。</p>
周聿琛重新清理了她的眼角，“没了。”</p>
她飞快上楼。</p>
安然趴在床上，一边喝奶，一边瞧她洗漱护肤，打包行李，“你又搬回你哥哥家住了？”</p>
程枝一字不吭。</p>
安然发现她只拿春季的衣服，其他东西一样没拿，“你去旅游？”</p>
“嗯。”</p>
“你和哥哥嫂子的关系真好！”安然兴奋了，“旅游也有你的份儿，哥哥亲自来学校接你。”</p>
她动作一顿。</p>
五脏六腑滋生出密密麻麻的虫子，一会儿是烫，一会儿是疼，一会儿又是闷。</p>
明知周家不允许。</p>
这段日子，周阿姨草木皆兵，三番五次警告。</p>
周家已经不太平了。</p>
一切根源，起始于她。</p>
起始于这场错位的，悖逆道德的纠葛。</p>
如今，瞒着周家，瞒着所有人，程枝明白，更是孽。</p>
若非华菁菁抛下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她一秒钟都不会和周聿琛错下去。</p>
“班主任和辅导员问我的考勤，你就汇报我阑尾炎手术——”</p>
“呸呸呸！乌鸦。”安然托腮，“我说你去训练了，8月份有舞蹈大赛，反正你是学校的文艺招牌，系里会批的。”</p>
程枝拎了一只小的行李箱下楼，交给司机。</p>
她穿着针织长裙，戴了贝雷帽，爬上车，“我拿了几件衣服，一双高跟鞋，四级的单词卷子。”</p>
刚才那个晾被子的校花，也是长裙和贝雷帽的打扮，周聿琛笑了，没戳破，“不丑。”</p>
他极少直白夸人，“不丑”等于“凑合”，“可以”等于“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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