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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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楚怀夕道，“你也知道段长暮的伯母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得知此事后一直哭诉冤枉，骂他不孝，闹着要告御状呢。”</p>

“她一定说是段长暮对大伯怀恨在心，蓄意陷害。”苏平河分析道。</p>

“你猜对了。”楚怀夕道，“段长暮与他大伯关系不和人尽皆知，所以此番朝中抨击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最后证明确实是他大伯罪有应得，他在京城的名声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p>

人人都会知道他冷血无情，连自家大伯都不放过。</p>

“可是段长暮做错了什么？”苏平河不解道，“就算暗娼一事尚未查明，他大伯虐打他，让他住在连下人都不住的破屋子里，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该抨击的不应该是他大伯吗？”</p>

“有什么办法，大齐最重孝道，段长暮的父母都不在了，他的大伯将他养大，等于就是他的半个父亲，哪有儿子对父亲怀恨在心赶尽杀绝的？这要传扬出去，邻国都得嘲笑我们大齐。”</p>

苏平河闻言更气了：“这是什么道理？孝道大过天，还能大过国法吗？只要段长暮有足够证据，我就不相信圣上不会为他做主！”</p>

果然不出苏平河所料，段家的案子没过几日便又换了风向。</p>

段长暮不光向大理寺提交了段天离非法开设暗娼馆的证据，还状告他侵占自己母亲的嫁妆，甚至不止一次下毒谋害自己。</p>

虽然段天离打死也不承认自己下毒，但段长暮却将其购买毒药所接触的所有人都找了出来，其中不乏被灭口的。</p>

最后大理寺宣判段天离斩立决时，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觉得其罪有应得。</p>

当然，段长暮卧薪尝胆，隐忍多年的形象也变得更加深入人心。</p>

从此时开始，段长暮这三个字，在大齐所有人的心里便正式开始生根发芽了。</p>

苏平河再见到段长暮已经是半个月之后刘府的婚宴上了。</p>

彼时段长暮长身玉立，穿一袭暗纹玄色直缀，外罩一件狐皮鹤氅，眉眼冷峻，周身气度叫人不忍逼视。</p>

因着出色的外形，加上最近突如其来的名声大噪，周围男男女女都或多或少地将眼神落在他身上。</p>

苏平河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才刚刚年满十八，但大约是经历了太多事，显然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轻轻松松便凌驾于所有同龄人之上了。</p>

苏平河见着这样的段长暮，甚至有些不敢上前去与他打招呼，还是苏溪宁先开口道：“段公子好久不见。”</p>

段长暮的眼神在苏平河身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冷淡地瞥了苏溪宁一眼：“我何时与你见过？”</p>

苏溪宁尴尬地笑了笑：“段公子真是爱开玩笑，上回你来我们府上探望我家二郎，我们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吗？”</p>

“哦？”段长暮上下打量了苏溪宁一眼，冷冷淡淡地回应道，“不记得了。”</p>

苏溪宁还想再多攀谈几句，没料到段长暮转身便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苏平河道：“还不过来，要我等你到几时？”</p>

苏平河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段长暮一直站在刘府进门处接受众人眼神的洗礼，竟是在等自己。</p>

她赶忙对身边的沈氏道：“姨娘，那我就先去男宾席了？”</p>

“去吧。”沈氏笑着点了点头，拉着苏静怡随着女眷往女宾席走去。</p>

苏溪宁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越发心驰神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段长暮的背影，脸颊都染上了一抹嫣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