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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沉默了。</p>
她看见林雪兰，正披麻戴孝，在路边烧纸祭祀，触目所及，都是白色，令人心情沉重。</p>
林雪兰跪在地上，头很低，看不见神情，但是定然和当初那个来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试探，但是又难掩高傲的天之骄女完全不同了。</p>
“林家的人，难道是就地满门抄斩了？”薛鱼儿道。</p>
“不会。”顾希音喃喃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林家女眷，不少在抄家之时，自我了断；或者，被家里的男人，逼迫着自尽了。”</p>
林雪兰，祭拜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和姐妹。</p>
“啊！”薛鱼儿惊呼出声，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我岂不是躲过一劫？好死不如赖活着，为什么要死啊！将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呢！”</p>
月见道：“世道对女人不公；男人忍辱负重，日后被人称赞；但是女人一旦不干净了，能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又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言？要是我，也一根绳子，干干净净地去死。”</p>
马车很快过去，再也看不见林雪兰的身影。</p>
“看起来，”宝儿冷冷地道，“她和容启秀好好的。”</p>
“嗯？”薛鱼儿也不感慨了，“你怎么知道？”</p>
“你觉得她若是和容启秀分开，自己一个人，现在敢出门吗？那一大桌子祭品，又是谁给她准备的？”</p>
林雪兰如果从容家离开，势必是一个人，谁都带不走。</p>
谁能保护她？谁为她操办？</p>
顾希音想，或许为了活着，林雪兰也没有别的选择。</p>
她的心中，涌起了莫名的苍凉。</p>
“那要按照这样说起来，”薛鱼儿始终接受不了容启秀人设倒塌，忍不住道，“说明容启秀还行，不算很坏吧。”</p>
“说不定只是没到清算的时候。”宝儿今日比以往话都多。</p>
顾希音却想，容启秀未必会那样做，他做事情常常出人预料。</p>
月见轻声道：“或许，容启秀根本没有想过休妻；甚至很可能，现在林夫人，也都被他哄着，根本没有和他反目成仇的想法。”</p>
“不能吧。”薛鱼儿道，“都这样了，还能好好的？”</p>
月见没作声，心里却想着，连她们夫人这般心智坚韧的女子，当年都能因为容启秀而寻死；更何况别的女人呢？</p>
容启秀太会洗脑，身处其中，谁不是当局者迷？</p>
顾希音一行来到驿馆下车的时候，正巧有几人骑着马匆匆而来。</p>
等他们临近，顾希音发现他们都是东羌装束。</p>
那些人没有给她让路，急匆匆地就往里走，问，“九王爷可在？”</p>
“真是一点儿礼数都没有。”薛鱼儿嘟囔道，“夫人，没有碰撞到您吧。”</p>
“我没事，进去看看。”顾希音沉声道，她总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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