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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boss最近心情特别好。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水阳从善如流。</p>

驰厌笑了笑,对这祝福很是受用。</p>

他心情好,最直接的表现就在于这几天对着他们的笑容比过去几年都多。</p>

水阳心里却还苦恼一件事,驰厌要结婚了,史霜岚手里还有批资料没拿回来。虽然对于驰厌来说,这些玩意儿屁都不是,连同史霜岚这个人,他也视若无睹。但是水阳觉得,这些重要资料还是拿回来的好,毕竟是前人几十年心血。</p>

史霜岚得知这件事,脸色僵硬。</p>

水阳目光凌厉戒备地看着她,要是史霜岚敢要挟,或者闹起来,他就让她明白,好言好语可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p>

史霜岚一笑:“那就祝贺boss了,放心,别这么看我。这么久了,我也算知道自己没戏,早死心了。资料我现在全拿出来,你答应我的荣华富贵可要给。”</p>

水阳有些意外,但是心里也挺高兴:“那当然。”</p>

史霜岚还真把资料给他了。</p>

别的不说,这岳三的女人可真上道。</p>

*</p>

驰厌接姜穗挑戒指前,他并没有说是干什么,直到两个人到了珠宝厅,姜穗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现在才大三,离毕业还有段时间,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p>

驰厌看了她一眼,说:“那天晚上你答应了。”</p>

姜穗抿着笑:“嗯嗯,我没有反悔。”</p>

她认认真真挑了一对喜欢的戒指,驰厌眼里这才带上笑意。</p>

他整个人像紧绷的弦,不允许这件事出一丝一毫的差错,面上却极为沉静。</p>

两个人相为对方互试戴了戒指,姜穗碰到他手臂,感受到他肌肉极为紧绷。</p>

走出珠宝厅。</p>

驰厌开车问她:“想去哪里?”</p>

她今天难得没有课,到了大三,整个课程一下子都繁忙起来了。</p>

姜穗笑着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开。”</p>

他们一路开过绿荫的街道。</p>

姜穗又说:“右拐。”</p>

驰厌微微皱眉,打方向盘。</p>

经过了陈旧泥泞的李子巷,她趴在车窗上,眸中全是笑意。</p>

“驰厌,再往前开。左转,直走。”</p>

他沉默地照做,身边的姑娘漫无目的指着路,豪车开过了旧时的巷道,路过曾经的大院儿。她却一直不让停。</p>

小城并不大,她不许他停,便几乎走遍了大半个R城。今天难得没有下雪,世界却也是银白色。</p>

他也不问她到底想去哪里,沉默得像她司机。</p>

直到她说:“好了,就在这里停。”</p>

驰厌已经看见了这是哪里,猛地一脚踩下刹车。</p>

他转头看姜穗,车子旁边,民政局三个字格外显眼。</p>

那姑娘低着头,从随身带着的书包里,摸呀摸,最后摸出一本户口簿。</p>

他沉默地低眸凝视着姜穗。</p>

她被他看得脸颊有些红:“看什么看!你就说要不要。”毕竟没有谁会把户口簿随身带,显得她恨嫁一样。</p>

姜穗想了想,真诚地说:“身份和能力所限,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很少。我家境不是很好,也没有出众的能力,你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相比下来我能为你做的少得可怜。但我知道,现在是你,未来也是你,于是早与晚,并没有什么区别。驰厌,你参与了我人生的过去,现在。所以,你愿意参与我的未来吗?”</p>

她歉疚地看着驰厌,似乎真的羞愧这辈子为他做的太少。</p>

可她却不知道,他一直知道年少那些温暖都是她带来的,在他一个人孤零零跪在夕阳下的时候,在他冬天手生冻疮那一年,甚至快死在后山时,她做了许多事,送水、养斑鸠、带他医院。可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提。</p>

可有些事何必说,不说也早就明白了。</p>

即便姜穗没有做这些,他在她生命里如同没有痕迹的灰尘沙粒,他知道自己依旧会爱上她。女人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爱情本就无关付出多少。</p>

在黑暗中走了太久,她即便不漂亮那几年,他一见到她,也仿佛看见了黎明。</p>

偷偷喜欢了半辈子,得之我幸。</p>

即便最后得不到,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什么人了。最好的时间,遇上对的人,从此所有人都变成了苍白的色彩。</p>

驰厌喉结动了动,在姜穗等待的目光下,他沉默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户口簿。他户口簿当真单薄,驰厌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就他这么一个人。</p>

姜穗愣了愣,眼睛弯成月牙,没忍住笑了出来。</p>

她最后环住驰厌脖子,趴在他肩膀上笑。</p>

驰厌摸了摸她头发,拿过她手中的户口簿,让她笑个够。</p>

他的不动声色,淡然沉默,一直像毫无波澜的海面。</p>

深入海底几万里,才能看见那颗炙热的心脏,是如何波涛汹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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