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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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被他吓得一抖，看着他恶劣享受的表情，几乎快和记忆里的人重合，她忙不迭收回了手。</p>

姜穗尽量让自己冷静些，现在的局面不至于太糟糕，姜水生的病已经好了，她又没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p>

姜穗说：“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你可不可以别再找我的麻烦？”</p>

他脸上依旧笑着，眸中却有几分灼人的刻毒。</p>

“我找你麻烦？”他一字一字咬得很重，“就只有驰厌是真心喜欢你，我就是找你麻烦对吧？”</p>

姜穗恨不得往他脸上呼一巴掌：“你对我大伯做那样的事，不是在找麻烦吗？”</p>

驰一铭怪异地看着她：“谁说是我干的？动动你这空有美貌实际蠢笨的小脑袋想一想，我要是找人，怎么会找个酒驾，把自己的人送进局子玩吗？控制不好事情发展真出事怎么办。”</p>

姜穗语噎，心中依旧怀疑。</p>

少年低头，恶意地、狠狠用自己的额头撞上她的额头。</p>

“咚”的一声响，姜穗神情凝滞片刻，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快被撞成脑震荡了。</p>

她难受地捂住额头，控制住不发出难受的声音：“你神经病吗？”</p>

驰一铭扬起唇，哈哈大笑。</p>

他这幅样子，引得好多过路人都驻足悄悄看。</p>

他眼神阴戾回头，恐吓道：“再看一个试试。”</p>

那种铺天盖地释放出来的恶意让路人赶紧埋头走了，不敢再看热闹。</p>

少女捂着红透的额头，鼻子都快酸出泪来了。瞧瞧多可怜，除了他那个冷漠寡情的哥哥，都没有人敢凑上来。</p>

驰一铭弯下腰，对上她剔透的眼睛。</p>

“啊公主，你的勇士快死了，没人敢从恶龙手下救你，难过吗？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无解，你对着那张棺材冰山脸，不是都能挺快乐吗？对着我也试试，我也疼你啊。”</p>

姜穗和他说话简直又累心里又崩溃，她还特别怕他做点出乎意料的事，她吸吸鼻子：“你脑子不清醒吗？我说了不要，不想，不愿意！”</p>

她因为鼻子酸，嗓音便格外软糯，攻击性一点儿没有。</p>

驰一铭眯了眯眼：“谁能说得清，是恶龙更爱公主，还是勇士呢？你说对不对？姜穗，和我试试。”</p>

姜穗气笑了：“驰少，您不缺女朋友吧，从初中到大学，您就没有空档期，你看我，我对你又不好，也没为你做过什么，那么多为了你要死要活的姑娘，你放过我行不行。”</p>

他也笑了，眼里慢慢晕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p>

“你说的没错，可是操.蛋的是，我只想念过你，只有你。”</p>

在她憋得红透的小脸前，驰一铭真诚地说：“你害羞的样子，你想骂又不敢骂的样子，还有你耍我拒绝我的事。想得最多的却是，为什么不对我好，为什么什么也不为我做，你不向我靠近，永远这幅该死的样子，我就很……”</p>

他在她因为紧张瞪大的桃花儿眼下，把“难受”这个有些卑微的词换下去，转而笑嘻嘻说：“我就很想搞你啊。”</p>

毛病，疯子。</p>

他笑够了，好心道：“喏，要跑就跑啊，跑快些。我数123，抓到就亲一口，1、2……”</p>

姜穗实在没办法，转头跑了。</p>

驰一铭弯了弯唇，闲闲站在原地没有去追。</p>

等那少女活蹦乱跳跑远了，他吹了个愉快的口哨：“跑呗，有空带你去给我哥上坟。”</p>

*</p>

横霞岛屿。</p>

这里有国度最汹涌的岛屿，船只不敢轻易航行的深海，透着昏暗的蓝色。</p>

驰厌的女人因为常年劳作和珍珠养殖，皮肤变得极其粗糙。男人们流着汗水，面容粗犷表情凶恶。</p>

这个不友善的地方，有最绝望的落日，荒芜的街道，治安也极其不好。</p>

驰厌起初与戴有为漂泊到这里，别人都把他和戴有为当娘们儿看，笑眯眯喊他们小白脸，什么时候一起爽一下。</p>

他们无视了驰厌比他们高上一个头的身高和冷峻淡漠的面容，戴有为那时候愤怒又心慌。</p>

戴有为几个想冲上去大家逞凶，都被驰厌拦住了。</p>

“别惹事，说几句掉不了肉。”</p>

所有人都以为他好惹，直到有几个想对他们下手的人，再也没回来，他们才知道这个脸上无波无澜、甚至第二天还能平静和他们打招呼的少年，才是个真正的硬茬。</p>

不说话，不惹事，要你命。</p>

驰厌回来那天，紧绷的空气像是上了一根弦。</p>

谁也知道他不好惹，哪怕知道三爷心里不容他，可是依旧忍不住对他恭恭敬敬。</p>

还有人大着胆子打量了他一眼，回了R市一趟，好像还是没什么不同。</p>

三爷一直在找他软肋，可他真有软肋吗？</p>

驰厌带给恶徒们反杀的阴影，比三爷带来的还要重。</p>

所有人都不确定，这场争斗，到底谁最后才会胜利，这座富饶岛屿的财富和权势关系，都超过几个矿主了。</p>

他回来以后，情绪一直十分稳定，该做什么做什么。</p>

直到今天，驰厌收到了姜穗并没有离开的消息。</p>

那是留在R市最后准备送姜穗离开的人传回来的，包括驰一铭做的一切。</p>

驰厌低眸，摩挲着手机，一言不发。</p>

水阳硬着头皮道：“你也别担心，我觉得那个你亲手养大的弟弟吧，也就逗逗她，也不可能真对她做什么，大家都是合法公民是不是？姜先生现在身体很健康，不会出什么事的。”</p>

驰厌依旧不说话。</p>

他手机里没有一张她的照片，他也不会留下这些羁绊，功亏一篑。</p>

驰厌：“安静。”</p>

水阳语噎，他惆怅地看着远方的落日，海上夕阳和城市的夕阳大不同，那么沉暗的一轮太阳，晴朗的时候十分晴朗，可是暗沉的时候，世界就跟荒芜了一样。</p>

海风带着腥咸气。</p>

这个世界污浊，充满欲.望，散步着压抑。</p>

驰厌淡淡说：“要是我死了，这件事就算了。”</p>

水阳转头，咽了咽口水，那要是活着回去呢？</p>

驰厌：“活着回去，就教一铭做人，教不好就给他上坟。”</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