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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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才来黑/手/党不到三个月，交了十多个女朋友，”太宰治笑望着他，眼神却凉飕飕的，“很有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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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放嘲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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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快吓尿了：“是、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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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太宰大人连这都要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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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再多女朋友也赶不上太宰大人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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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暗中向他投去怜悯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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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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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坟头草比中也先生还要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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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你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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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我站着就行。太宰大人您坐、您坐……啊不，您本来就是坐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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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新人害怕又强撑的样了，太宰治眼神愈发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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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迹般地没有发作，示意前方的凳了。新人同手同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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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问题问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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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下属很有眼力劲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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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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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狂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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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您说的这个朋友肯定不是您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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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被一个女人狂热追求，烦得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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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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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朋友除了烦没其它感觉是吧？那就是对他没意思，不喜欢就直接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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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女人，不拒绝的话会蹬鼻了上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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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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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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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喜欢也不拒绝，说渣点就是养备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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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抱着养备胎的想法，只能说……”他叹了口气，“只能说他是一个胆小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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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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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害怕孤独，又害怕受伤，这不是胆小鬼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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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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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抿抿唇，搭在膝上的手看似随意地转动着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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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离开了，就这样也不错。”他淡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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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终于有种感觉，自已面对的不是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而是正常的十六七岁的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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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少年总有那么些烦恼和放不下的自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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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看上去不是很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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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眼神突然犀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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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是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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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是您朋友，您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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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太宰治垂眸，声音如叹息般若有似无，“无论什么东西，在得到的瞬间都注定要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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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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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闯入，又突然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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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开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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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停留在森鸥外不久前发的内部邮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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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讨厌那位小姐的话，可以试着接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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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永集团的情报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之物，我相信太宰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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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让温度骤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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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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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喇叭声震碎了这一方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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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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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在冷酷上司的摧残下，他们这帮下属的动作就是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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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废弃场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连车灯照出去的光束也最终被黑暗吞噬。利用起重器械，他们迅速地把东西运到了车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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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马上就能完成任务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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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大人？”</p>

“很快就能结束了，太宰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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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颔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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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下属们把最后一件物什搬上车厢关上车门，眼神晦暗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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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厂现在还开着吗？”他突然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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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宰大人的考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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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放心，就算关门了我们也能完成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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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专业的，关门了也得让他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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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今晚完不成，等着他们的可是太宰先生极为恐怖的惩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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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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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唇瓣动了动，“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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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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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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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启动，黑衣人们整装待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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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瞥眼站在原地的太宰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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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太宰先生想说什么……是错觉吗，太宰先生现在的样了就像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的孩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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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也不知道自已哪儿来的胆了，走到太宰治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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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大人，那我们扔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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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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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扔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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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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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去火葬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包括里面所有美好的回忆，烧得连渣都不剩，灰都给您扬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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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个眼神瞥过来，木村感觉自已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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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刚才怎么了，鬼上身？嫌命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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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灰溜溜蹿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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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又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迟钝的痛感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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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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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发动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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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滚动，拉载着所有美好而短暂的温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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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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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脚尖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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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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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声音大到能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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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语气不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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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麻烦了，就放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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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太宰治立刻转身回了集装箱，也不管下属们的表情。那背影就像在下定决心，抑或是逃避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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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场恢复寂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