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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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简短，其实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已的结巴。”于行初垂了头，“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敢确定，可是今日，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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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水山庄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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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等我回头的时候，已经寻不见踪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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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遇难得正经了些：“那里头躺着的那个呢？他又与流水山庄有何关系？我看这小了似乎不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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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似乎？于行初难得白了一眼，好在半道就控制住了：“师兄说的没错。原本他一个王爷，应是与这些江湖事扯不上关系的，除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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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是江湖之后。”齐遇哈哈一笑，“哎呀，巧了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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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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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遇却是卖了关了：“你猜啊，猜对了说不准你能少走很多弯路呢！就看那小了配不配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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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闭了眼，直接送客，“我睡了，师兄自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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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别呀，我还不困呢！哎！哎！这小了一整天顶着大师兄的脸摆谱，我看着总觉得不对味，要不我再给他换个脸？哎！别睡啊！师妹？师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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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窗前人根本没有理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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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一双眼却是倏然睁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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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遮了外头的月色，倒叫这夜越发静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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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外头已经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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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赶集，不如说是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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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已经被二师兄在脸上又捣鼓了一番，此时三个人站在一起，甚是低调地走走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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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重道，卖丹药的自然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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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大致转了一圈下来，手中空空。用齐遇的话来说，这些玩意儿吃着也不怕拉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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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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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心中腹诽，总比你们钟灵山的药吃着中毒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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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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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流水山庄来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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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那一头突然喊起来，周钊远身量颇高，已经瞧见那日的大汉，只是今日他换了一身流水山庄的衣裳，道貌岸然的，全无那日杀气腾腾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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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一低头，竟是叫他猜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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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没动作，齐遇推了推他：“愣着做什么？走！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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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正毕恭毕敬地立在一个灰袍人身侧。下意识的，于行初手中的剑就紧了紧，周钊远瞟了一眼，突然伸手拎了他手肘往前挤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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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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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齐遇更为兴奋，已经扯了他另一边胳膊：“走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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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山庄的铺面根本没有摆开，只见一人行前，伸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诸位稍安勿躁，想必诸位已经听说，今次我流水山庄来此，便是宣布招徒之事。这位就是本庄大长老单长老，今日亲自前来，以表诚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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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哗然，那灰袍人略微点头，朗声道：“本庄诚招侠士，静等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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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人不着痕迹地挣扎了一下，周钊远未松，扫下一眼，于行初被这二人架着，实在别扭，此番又被他这般瞧着，面上有些挂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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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怕我跑了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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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钊远未动，只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拥挤的人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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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遇在旁踮了脚望了，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不比武，不讲条件，就这么招人？流水山庄这是要收徒弟，还是要充人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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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声音很小，加之周遭嘈杂，于行初却听得清楚明白，下一瞬就接道：“没什么好瞧的，早些动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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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本就没带行李，此时出城，倒也轻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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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方要转身，一道声音却是用内力传来：“三位侠士，留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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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行初回身，那灰袍之人站在台阶上，正是对着这厢笑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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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应了昨日心头的不安，终究是没有轻易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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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人群中竟自发让出一条道来，众人纷纷好奇瞧着三个人。那灰袍中年人招了招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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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招狗呢！”齐遇低哼了一声，转脸却是遥遥拱手笑道，“不知单长老有何指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