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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辗转问了好几个人,车子终于在安宁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我和邓琨找到住院部,对值班的护士说:“麻烦帮我查一下,关德宁住在几号病房。”护士说:“稍等一下。”我以为她是要帮我查一下,谁知道她拿起了电话:“院长,有人来看关德宁。”然后她笑了笑,对我们说:“不好意思,关德宁是重症病人,要见他必须得由院长批准。你们在这稍等,院长马上就过来。”她笑的时候脸上一对小酒窝,很是迷人。但我却感觉那酒窝更象个陷阱,我给邓琨使了个眼色,邓琨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一会,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最为起眼,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很悠闲的样子,护士说是院长正带着实习医生查房呢。这样的场景在医院我们也经常见到,我迎上前去截住了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请问,你就是这的院长吗?”他点点头,然后望着我和邓琨:“就是你们要见关德宁?”我说是的。他问道:“你们是关德宁的什么人?”我回答道:“他女儿的朋友。”院长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是这样啊,那好吧,先到我办公室坐坐,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再去看他,你们觉得如何?”我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麻烦院长了,敢问院长贵姓?”他说:“免贵,姓杜,杜建林。”然后他对身边的人说:“今天查房就到这吧,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说完转过脸来对我们说:“二位,请跟我来。”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不大,但装修很是奢华,光是那套真皮沙发就价格不菲。我们在沙发上坐下,他问道:“二位,是喝红茶还是绿茶?”我说随便吧,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雷公山银球”,是一种很清爽的绿茶。我端起水杯,轻轻吹了吹,然后呷了一口,的确很香,但我发觉身躯有点甜味,这不是茶叶本身的味道。我抬眼看了看杜院长,他脸上还是那付笑容,他说:“好喝吗?这是凯里雷公山产的上好茶叶,平时我都舍不得喝的。”我笑了笑,又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杜院长也拿起他的茶杯说:“这茶可以和都匀毛尖媲美的。”然后他举起杯了喝着,我趁机把吞在口中的茶水悄悄吐了出来,并向邓琨使眼色,但邓琨一起在玩弄他的茶杯,他仿佛在欣赏着茶色。要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够好整以暇地品茶,我轻轻地咳嗽了一下,他仍是没反应,但是杜院长注意到了,他问我:“你的喉咙不舒服?”我点头道:“是的,长期抽烟的缘帮吧,我有咽炎。”他说:“烟能不抽还是最好不抽,对身体着实没多大好处。”我已经顾不上给邓琨使眼色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我看到杜院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不对,茶里面一定有文章,我只喝了一小点,居然眼眼开始沉重了,而邓琨,直接就睡倒下去。陷阱,我醒悟过来,我试了试身体,还有知觉,但我不敢表露出来,望着杜院长,我努力的使自己的眼光变得迷茫,然后学着邓琨的样子,倒了下去。我耳边听到杜院长的声音,好象在和谁通电话:“嗯,两个都搞定了,嗯,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呼他们的。对民,有个好象是警察,这样做行吗?”接下来就没听到他说什么了,只是偶尔“嗯”几下。我悄悄用手碰了碰邓琨,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他的确是睡了过去。我微微睁开一丝眼睛,看到杜院长正站在窗边面向窗外继续着他的通话。
我心里在快速地盘算着,我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危险,我趁着杜院长打电话的时候,悄悄的把邓琨的手枪摸了出来,藏在身上,继续装睡。不一会,他的电话打完了,只听到他拨打了内线的座机,对着电话说:“进来吧,把人抬走。”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规矩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推门进来了。杜院长说:“就把他们关在重症病房吧,分开关,别让他们玩什么花样。”
我感觉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没时间想应该怎么做,我从身上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杜院长,我感激三年的军旅生涯,同时也庆幸自己对枪械还没丢生,我对他说:“叫他们闪开。”众人显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都杵在了原地,我努力想扶起沉睡的邓琨,但却根本扶不起来,这里他们才反应过来,进来的那几个人中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家伙仿佛并不顾忌我枪口下的杜院长,而是对他的同伙说:“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说罢,用怀里也摸出一支手枪对准了我。我的心里一阵苦涩,我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定,我先跑,再想办法来救邓琨。我开枪了,朝着黑西装的脚边射了一枪,他们楞了一下,就这刹那间,我跑出了杜院长的办公室,并没忘记随手带上了门。
我一阵狂奔,跑到楼下,医院的人并不多,一些医生护士看到我手里拿着枪,狂跑,她们纷纷给我让出了道路,我知道,刚才那一枪她们一定是听到了的,我跑到了邓琨的车旁,看见车钥匙还在上面,邓琨开的是警车,他不怕被盗,钥匙大多时间都不拔下来的。我跳上了车,凭着在驾校学会的那一点皮毛,我发动了汽车,歪歪歪斜斜地冲上了公路。
我并不是很担心邓琨,我已经知道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被”精神病的。虽然扔下他我觉得有点不地道,但我出来了他还有被救的机会,如果我们两人都陷入困境,那将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后边并没有车子追来,但我知道这车我不能带继续开了,目标太大,我算计着在离安宁医院大概有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我下了车,然后从钻进了路边的树林,并往回跑,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还会回去。
二十多公里的路,我大概跑了快一个小时,我在能够看见安宁医院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在草地里躲下,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待夜的来临。又累又饿,但我不敢乱动,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我抛弃的车子了,假如向前一路找不我,他们一定也会想到我可能往回走了,我不能够轻举妄动,我只能够等待时机,等天黑了,夜深了我看看有没有救出邓琨的希望,如果不行,我只能够先回贵阳,再想办法救他。
大约快半夜一点的时候,我悄悄摸于是了安宁医院,我尽可能地把头埋得很低,走到护士值班室,我听到两个护士的对话。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说:“四十七号病房新来的那个病人真能折腾,一直在大叫说他不是神经病,吵得让人心烦。”“你不会给他打针安定?杜院长说了,如果他不乖乖接受治疗就让他闭嘴。”高个子说。矮个子说:“我才懒得去多事呢,你没看见门口那几个主?凶神恶煞地,那眼睛就象会杀人。对了下午的枪声你听到了吧?”高个子发出“嘘”声:“可不能提这事,院长说了,谁提这件事就弄死谁的。”我听了她们的对话心凉了,看来邓琨的房间外面一定守卫很严格的。要想救他出来希望不大,我悄悄地退出了医院,开始向进城的方向跑去,我要先离开这里,再另想办法。可怜的邓琨,就让他好好体验两天这样的生活吧。想到这,我不禁又觉得好笑,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够笑出声来,我感到了一些情绪的平稳。
公路上的车不多,我试着拦了几部都没有能够搭上。最后开过来了一部摩托,我伸出手把它拦下:“师傅,麻烦带我进城吧。”他上下打量了下我,然后才说:“五十块。”我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元的大钞,交到他的手上说:“不用找了,送我到成大旅馆。”他的脸上满是笑容:“坐稳了,我这就送你去。”
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安宁医院被远远地扔在了后面,大约二十几分钟后,我回到了旅馆。我并没有回到原来的房间,我重新开了一个一楼的单间,并买了一盒桶装的泡面,美美地吃了,然后各衣睡倒在床上,盖上了被子,枪就握在手上,我闭着眼睛养神,但并没睡着,脑海中闪过今天一天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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