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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慧玉沉声问道:“这是第三家,还有三家呢?纵横派也打算独吞吗?”张少英应道:“诸位不必生气,所得来的一切纵横派分文不取,只求随侯珠。”灵女反感道:“二清所言不虚,虽说自救,但此等行径着实不光明。本座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免得帐内闷得慌。”说罢,当先出去了。
有人领头,一众人相视一眼便都出去了。
灵女并没走远,一众人中除了杨宗,司马慧玉与上官蝶舞皆是新手,只得一起来与灵女商谈。一行人站在江岸上倍感失落,真正谈到利益之刻即露生相,何况大家皆是熟识。杨宗思索再三,说道:“这般态度不可能不估计到六宗会盟,其中铁定有事,只是还未到时机。”灵女叹道:“这些事我们本不必亲会,却派我们来了,皆乃亲近之人,杨副监司所言有理。”杨宗问道:“诸位都知晓随侯珠吗?”上官蝶舞道:“也就庄子,淮南子中的一些只言片语,并不实际。答案只有两种,要麽所言非虚,要麽欲盖弥彰。”司马慧玉沉吟道:“纵横派凭得横网而纵横天下,我等即便有心争取,情报始终不如人家快捷。再则,纵横派内乱自然而然终止,便因为纵横派七坛的存亡影响不到横网,如此思来,定是姬沄或者姬奔月出了问题,故而才需要所谓的随侯珠。”
一众人皆着眼瞧了司马慧玉一眼,其言虽文静优柔,但语到实处实为点睛之语。杨宗深吸了口气,说道:“诸位也不必幽怨,当年的六宗会盟早已约定六家平分。刃宗本自已弱,却还占了一席。当年的这份谋划较之于那小子今日的态度怕是也不如吧?诸位,时代在变化,纵横派的大肆改革说明适者生存。如此,我们不可只求于这身外之利。祖训传承也许能维持下去,但会沉珂愈积,如不寻求变法改革趋向更好的建制,也许我等也会渐渐消亡,历史轮回早有验证。”灵女道:“有些事即便清楚亦难以施行,名利之下,纵是诸宗亦难以一挥而就。”杨宗道:“这便是纵横派的高明之处,利用外人打入核心的无所顾忌,再以大肆变革转移宗派凝聚力,进而达到目的,这就是纵横派呀!从今日起,我们也该警惕,终究是竞争者,是不可能成为生死之交的。”
秋风拂近,众人只感一阵凉意,诸宗与纵横派开始决裂了,智谋将是各自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远方。
柳燕一行人日行一百三十里,花了十五日赶到龙冈县。清河崔氏先祖将宝藏藏到龙冈,这里的地理条件胜过贝州清河一带。特有的太行山断崖便是最好的屏障,岩背山在龙冈县并不出名,山势颇高,以验章的上的记载,清河崔氏家族的万世同宗的宝藏便在这里,柳燕是到了山脚才知晓最终的地点。横网已在此安置了营帐,六千双卫将方圆十里都围起来了。
柳燕一路行来愈来愈气,诸众对自己虽尊敬,但皆唯符昭军令。符昭每日都会上报行程,甚至不与柳燕多说一句话,整个队伍上下严肃不已。刚刚安顿好一切,幕僚司众人员向二主人呈报行程时,柳燕冷声喝道:“我只是带个名头,以后之事不必汇报我了。”符昭上前躬身说道:“主人息怒,这份密奏您一瞧便知。”柳燕疲惫的扫了一眼密奏,并无兴趣,说道:“你们下去吧,我要静静。”
符昭当先拜倒在地,应道:“主人稍安,今日这一切才安顿好,密奏正是为此。”柳燕知晓符昭在纵横派的名头,能够越坛调职纵横派百年来唯此一人,如此大礼,柳燕也不敢作践。当下拆蜡翻阅,才明白自己果真是清河崔氏后人,她随身的藏宝图为真迹,故而这处宝藏方能如此快速窥破。柳燕不解道:“为何不上山开采?”符昭道:“宝藏早已装箱运走,这一切均乃主人之家产,不再是来路不明之财。”柳燕心思流转,问道:“大幕司究竟有甚麽谋划?找到随侯珠了吗?”符昭摇头道:“找过了,并不在其中。”柳燕勉力维持心绪,问道:“我真是你们的主子吗?你们在做甚麽我完全不知道。”符昭暗暗叹息,二主人较男主人相差太远,并不适合上位。
一众人皆跪地不起,符昭应道:“如今的纵横派正在敏感时期,出不得一丝差错,属下恳请主子宽恕我等。来日方长,步步为营,主子自能明白其中诀窍。”柳燕问道:“如此说来,六宗会盟纵横派会食言吗?”符昭道:“钱能看明白很多人,诸宗经过朝武如此巨大的消耗,急需补充大量的人力物力。蜀山会战六宗会盟时缔约所有宝藏六宗均分,这只是外表所谋,实则上诸宗皆另有所图。您该知晓聂羽此人,他当年入纵横派短短三年便将纵横派内外摸了个通透,男主人入纵横派五年方才接触到纵横派核心。聂羽此人心怀大志,要想问鼎天下达到他所望之江山,纵横派是首当其冲的障碍。更惊人的是,天池会,云都这两个组织至今才发觉其存在,这其中的隐匿之法当是我等效仿的,此为其一。其二,天池会,云都在朝武之间发展至如今的无孔不入,除了财流上的痕迹,从不露破绽,这等行政能力举世罕见,亦为诸宗效仿之例,这才是根本所在。”
柳燕不解道:“这一切早已制定好了的?”符昭道:“这一切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谋划好了。”柳燕思虑有些混乱,问道:“我们都没有最直接的证据,如果判断失误怎麽办?”符昭道:“纵横派承受得起这样的代价。”柳燕沉默了,叹道:“聂羽会出现吗?”符昭道:“不至于,但那些有心计之人不会错过这场宝藏盛宴。”柳燕道:“我脑子有些乱,我要静静。”符昭道:“今日正是为了让主子明白一切,属下等皆在此恭候。”柳燕理了理思绪,说道:“不必等了,今后我会努力行政决策,望诸位好生协助我,避免出错,莫为纵横派蒙羞。”
符昭等皆是一怔,转眼间二主人变化也太快,颇有女主人的痕迹。柳燕虽少政,但与阿姐形影不离,耳听目染也学了不少。众人的神态,柳燕皆暗暗瞧在眼里。她自己也明白,要想在纵横派生存她必须学会这一切。随后,符昭向柳燕呈报了这一批宝藏的数目明细,惊得柳燕久久说不出话来。
是日,仙宗战神一派战神重耀,三分一派霍风流亲来,柳燕莫名的有一丝紧张。这些名人大宗无不是成名已久的前辈,自己稀里糊涂的卷入其中了。两方见面,并没有直接的客套,就此安顿下来,等待其他诸宗前来。这时的宝藏早已分发各路运往当初六宗会盟所预定的地点,此次聚会之目的在于向武林昭示这份宝藏为诸宗所均,避免纵横派后续的麻烦。暗面上,随侯珠或者胎息珠的秘密可能已经散开了,而能够泄露如此秘密之人唯有聂羽。短短的大半月接触,柳燕便发觉此人睿智之超群,冠绝当世,难怪大幕司如此谨慎。
诸宗也许不会为了宝藏而分裂,但胎息珠诱惑太大,纵横派也不可能放手,纵横派与武道七宗的微妙关系恐将打破。柳燕询问了幕僚司众人想法,邝佐说道:“分裂是必然,但要达到火拼的程度亦难。聂羽之目的在于毁灭一切,创立新制度,从而达到治世之目的,纵横派只是首当其冲罢了。武道诸宗他还不放在眼里,黑榜的秘密为何没有大量流露出来?这便是他的谋算。没有纵横派的存在,恩怨之下,诸宗即便不会火拼,但关系肯定会破裂,到时一一击破不在话下。”柳燕疑惑问道:“你们了解此人吗?”邝佐道:“他的卷宗在纵横派属于甲子一列,我们入主大幕司这是必备功课。”柳燕道:“将卷宗调来吧,我要看看。”邝佐道:“属下等皆铭记于心,一晚便可记录一份,恳请二主人授令。”柳燕点头道:“如此也好。诸宗难道不清楚当前之处境吗?”符昭道:“所谓武林皆为名利所成。如今的敌人只是纵横派的敌人,他们不必为此暴露一宗势力,适当参与即可。那一天纵横派倒下了,那才是他们全力出手之刻。主子不必与这些人授课论义,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臆想。”柳燕脸色微微一红,自己想甚麽符昭都能瞧得出来,亦暗暗心惊。
傍晚,冥宗北宗宗主慕秋白,尊主龙隐,器宗三监司柏胤流,药宗长老陈琦,蜀山十秀之一卫开,隐宗同虚先生陈道,草堂居士魏野,碧影居士仲放,梅妻鹤子林逋四大隐士率部亲来,柳燕亲自招待安顿,晚间在帐内设宴宾客。瞧得这些名人大家柳燕有些为难,这等大宗相会免不了勾心算计,她怕自己一时难以应付,符昭几番安慰,柳燕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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