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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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灯火通明。</p>

皇宫，御书房内，一人身穿冕服，头戴皇冠，俯身于案牍，批阅奏章。</p>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唐皇，李世民。</p>

忽而，案桌前放着的烛火轻微摇摆，带动地面的影子晃动。</p>

李世民皱眉，正在书写的手并未停下。</p>

等到其手中的奏章尽数批阅完之后，方才将笔放下抬头，看向空荡荡的房间，言道：“有什么消息？”</p>

灯火摇曳，阴影处一道黑影出现，跪伏在地，言道：“回陛下，边关急报，枫月城意欲结盟，希望与我大唐携手，共同剿灭蜀国。”</p>

听到这则消息，李世民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面无表情地答道：</p>

“知道了。上次朕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们吗？那位卧龙先生还是不愿放弃？”</p>

“此信非是枫月城军师所写，而是城主所写。送信的人，让我等务必将此信送给陛下，言说陛下看见此信之后定会应下此事。”黑影答道，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没有变化。</p>

不过，他方才的那般言语，却是一字不差地落在李世民耳中。</p>

听到这番话，李世民愣住了，看了黑影一眼，沉默了片刻，随后言道：“既然如此，就让元霸领兵出征吧。把他放到边境去，直面蜀国，想来那小子是早已经手痒了。”</p>

“既然想打，那就让他打好了。”</p>

中间只是间隔了不到半分钟，但自己陛下的态度却是在一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p>

黑影的心中满是疑惑，抬头，带着不解地目光看向黑影。</p>

有心想说些什么。</p>

可那般的目光望过去，落在李世民身上，有心想问上一句，但又怕因为多嘴，小命不保。</p>

“下去吧。告诉元霸，敞开了手脚打就是了。那小子既然舍得用那一位的人情，朕便帮他把这一战打得漂亮点！”李世民说道。</p>

闻言，黑影拜倒在地，连声称是，随即方才退去。</p>

等到这个人离去之后，李世民召来护卫，让其去请徐茂公。</p>

不多时，徐茂公连夜赶来大殿，步履急促，显然是对自家陛下的深夜召见不敢有丝毫怠慢。</p>

大殿内，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徐茂公身上，随后言道：“徐国公可知，朕为何深夜召见国公？”</p>

“老臣，不知。”</p>

“南方的战事要打响了。蜀国和枫月城之战已成定局。如今的蜀国将大半力量都布防在南方，北方的守备力量薄弱，就像是一点也不害怕朕的大唐打过去！”</p>

“朕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所以便想着请徐国公走一趟，与元霸一道，配合枫月城，灭了蜀国。”</p>

李世民的声音很平静，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p>

只是，这般言语落在徐茂公耳中，却是让徐茂公的眉头狠狠地抽了一下，整个人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p>

但很快，这抹惊骇便又被其隐藏起来，脸上恢复了平静，拱手作揖，连声称是，然后退下。</p>

见徐茂公要离去，李世民不由得轻笑一声，笑问道：“国公难道就不好奇，朕为何如此？”</p>

“好奇。不过老臣更知道，陛下想告诉老臣的，自然会告知。若是不愿告诉老臣，不论老臣如何询问，陛下也不会说分毫，不是吗？”徐茂公反问一句。</p>

一句话落在李世民耳中，李世民洒然一笑，连连点头，言道：</p>

“国公还是如往常那般有趣。也罢，既然国公已经这般说了，朕若是不给国公解释，倒是显得朕小气了。”</p>

自家这位圣上是什么脾气，旁人不清楚，他这个做臣子的还能不清楚？</p>

“陛下愿意说，老臣自当是洗耳恭听。”徐茂公拱手，言道。</p>

“朕与黄巾昔日的事情，国公应当清楚吧？”</p>

“知道一二。所以陛下此次出兵，只是为了偿还昔日的恩情？”徐茂公看向李世民，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p>

虽是问话，但这般问话之中却也带着一丝肯定的意味。</p>

面对徐茂公的这番话，李世民没有否认。</p>

或者说，此刻徐茂公的话，所说的，也就是李世民心中所想。</p>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确实也就只是为了偿还昔日的恩情而已。</p>

无关乎利益，只在于情分。</p>

这也是为何，当日诸葛亮的一封信没有将李世民请动，但刘元出面之后，李世民没有看信，依旧同意了这件事情。</p>

只在于一点。</p>

因果！</p>

情分！</p>

“动身吧。这是朕昔年欠大贤良师的，没有那一位，就没有现在的朕。至少，那个臭小子，我看着可比蜀国顺眼多了。”</p>

“告知李靖，让他守好边境。你这边对蜀国出兵，阎罗殿和其他势力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世民看了眼徐茂公，徐徐说道。</p>

闻言，徐茂公心中凛然，点头称是，随后方才退下。</p>

等到徐茂公远去之后，李世民起身，在房间内踱步，不多时走到那个御书房内的一面墙前。</p>

墙上挂着一幅神州疆域图。</p>

李世民望着面前勾勾画画的地图，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中透露着些许的忧虑。</p>

神州，乱起来了</p>

……</p>

东吴，一条小船顺江而下，向东吴而去。</p>

翌日黎明，东吴水域边境之上，一座巍峨城关屹立。</p>

城寨之上，水汽氤氲，在霞光之上似有万丈仙境冉冉升起，一眼望去，便能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p>

当小船驶过之时，不多时，其左右与正前方便有数艘大船驶来。</p>

这些大船之上，左右两侧都配置有巨大的重锤，乃是船战用来敲击其他战舰的东西。</p>

当重锤落下之时，便能够将两侧的船只凿坏。</p>

这些大船呈夹击之势将这一艘小船夹住。</p>

船内，一道身影施施然走了出来，面色平静，看向左右的大船，内心没有丝毫波动。</p>

“枫月城信使，前来东吴送信，还望将军通秉吴王。我等愿与之做笔大买卖！”</p>

一句话传出，在漆黑的夜空中回响，但却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p>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轻咳一声，出声讥讽：</p>

“枫月城的人？上次你们的信使便已经来过了，我家大王拒绝了尔等的请求，此次又来，岂非是狗皮膏药之流？”</p>

船上，那信使的涵养功夫倒是不耐，即便是面对这般言语，依旧神色平静，抬头望着众人，看了数眼，方才出声，言道：</p>

“请将军通传便是。此信乃是我家城主所写，并非是军师所写，呈与吴王，自有答案。”</p>

“若是将军私自阻拦，耽误了东吴大事，不知将军你有几个头，是否够吴王砍的！”</p>

“竖子，好大的口气！”</p>

几艘大船上，士兵大怒，低吼一声，腰间刀剑铿锵出鞘，泛着寒光，对准几人，仿佛随时都要爆发杀机一般。</p>

一时间，杀机毕露，四周的空气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一般，身处在这般的空间之中，犹如置身于冰窖，瑟瑟发抖，不见光热。</p>

如此杀机笼罩于身上，但船上的那个人依旧保持着淡定，没有丝毫畏惧，一双眸子平静地望着天空，望着对面的几人。</p>

“将军，考虑好了吗？”</p>

大船上，那位将军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对方，星光倒影在水中，好似一片星汉，在涟漪里荡漾，泛起波澜。</p>

“罢了，带他上来，送他去见大都督。”</p>

黑夜下，小船随着大船，无声无息地向远处而去，在平静的水面之下，甚至能够看到一阵阵暗流涌动。</p>

……</p>

南蛮，此地终年迷雾，寻常人想要进入其中都异常困难。</p>

是以这一次，刘元安排南蛮送信之人好生斟酌一番，最后敲定了梅谦身边的五百狼卫之首。</p>

由这位南蛮的本地人带回去消息，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还能碰上传喜讯回狼图谷的雄鹰，告知部落酋长，狼舞诞子的消息。</p>

夜空下，狼骑疾驰，奔涌而去。</p>

……</p>

大战前夕的夜晚，</p>

刘元待在城主府中，与城中诸位商量接下来的一战。</p>

该用的东西，总归得用上了。</p>

对刘元而言，这场战斗和之前的战斗不同。</p>

之前的战斗，我等皆是被迫而战。</p>

这一次，虽然也有被迫的成分在其中，但更多的还是善战一心。</p>

一战，惧否？</p>

不惧！</p>

刘元的目光落在身前的疆域布防图上，随后又收回目光，用平静的目光从武鸣、诸葛亮、刘伯温、高顺、花木兰、徐之才等人的身上扫过。</p>

“诸位，明日大战，可曾做好准备？”刘元平静地问了一句。</p>

“主公放心，我等已经做好准备！”众人齐声答道，战意满满。</p>

将这般神色瞧在眼中，刘元微微挑眉，嘴角略微上扬，脸上的笑容显得极为浓郁。</p>

随后，其神色平静地看着一旁的诸葛亮，言道：“师兄，既然都已经准备妥当，想来你们该筹备的事情也已经谋划得差不多。”</p>

“枫月城中有师兄坐镇，一切足以安好，基本上是用不着我这个城主的，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和高将军一同率领一军，外出作战才是。”</p>

刘元一本正经地说道。</p>

当这样一番话从刘元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p>

没有人答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诸葛亮身上。</p>

在很多时候，恐怕也就只有这位军师说的话，才能管些用了。</p>

诸葛亮偏头，目光落在刘元身上，带着一些疑惑，带着几分审视，似乎是想要瞧瞧刘元为什么会选择这般做一样。</p>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元身上的时候，得到的只是满满的淡然，没有多少神色变化。</p>

“师兄有什么问题吗？”刘元看向诸葛亮，问了一句。</p>

“主公，你是一城之主，身……”</p>

没等诸葛亮接着向下说，刘元抬手，将其打断，然后自己接着说道：“师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将帅之才不立危局。不过，而今是和蜀国两军对垒，真刀真枪地干！”</p>

“在高端战力上，枫月城有师兄和刘先生在，自然无惧。可除却一品之外，准一品对方还有两位，但我们只有宋先生一位。而且，冒昧问一句，宋先生愿意为枫月城而战吗？”</p>

刘元轻问一声，目光落在了大堂之上的宋应星身上。</p>

之前这位宋先生说过，他来枫月城可以，但他只管开学堂，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p>

对于这样的要求，刘元应下了。</p>

也正是因为答应了这样的要求，所以在诸葛亮安排的这些行动之中，基本上就没有将宋应星安排进去。</p>

当然，刘元的这般问话，也是带了几分取巧的意思。</p>

若是这位宋先生答应出手，自然是最好，这样一来，枫月城也就多了准一品的战力，能够操作的空间也就大出来一些。</p>

听到刘元的话，宋应星瞬间陷入了沉默，满脸苦涩，无奈地耸肩，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刘伯温，似乎是希望刘伯温能够救场。</p>

不过，此刻的刘伯温就像是啥也没看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倒是异常端正。</p>

倒是他的这般行为，让无数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浑身上下都显得有些不自在，忸怩着身子，屁股不断地挪动，如坐针毡。</p>

这玩意儿，在这种情况下，当真是难受得紧。</p>

毕竟，又有谁能够明白他此刻的无助呢？</p>

宋某来此，只是想要安心的教书，寻找突破一品的大道而已！</p>

罢了……</p>

宋应星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之时，刘元却抢先一步出声，言道：“宋先生既然不愿，那我也不勉强。师兄，让我带领一只前军，冲杀于战场之上。”</p>

宋应星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却是半天都吐不出来。</p>

在听到刘元的话，心中更是自惭得紧，好似有着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上，半天都喘不过气来。</p>

许久，方才抬头，目光落在宋应星身上，拱手言道：</p>

“主公言重了。自打宋某踏进这座城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将自己的荣辱兴衰和整个枫月城挂钩。只是宋某不善征战，恐误了战事，还请军师分配些杂活给宋某。”</p>

这句话从宋应星的嘴里一说出来，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大半。</p>

刘元嘴角微扬，看向一旁的诸葛亮，正好发现自家师兄也在看着自己。</p>

四目相对之下，两只“狐狸”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浓郁。</p>

一旁，刘伯温听到自家好友的这般答复，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p>

有了宋应星的加入，在面对蜀国余下两位准一品大将的时候，倒是有了些许底气。</p>

一个准一品的宋应星，一个二品的李白，一个二品的高顺，一个三品的刘元，以及刚突破三品的花木兰。</p>

这，基本上算是如今枫月城之中，除却诸葛亮和刘伯温之外仅有的高端战力了。</p>

陈玄奘自然是不在其中。</p>

仅从当日他离去之时与诸葛亮的交谈来看，当日那个大和尚之所以愿意出手，并非是为了帮谁，仅仅只是希望阻止战争，尽自己的一份力，阻止杀伐。</p>

当杀伐不可阻挡，真正要掀起的时候，他会选择中立，会袖手旁观，默默为死去的战士诵经，送他们往生。</p>

这，是和尚的态度。</p>

当然，如果在这场战争中胜利的一方，想要屠城，想要屠戮无辜的百姓。</p>

那个时候，和尚依旧会站出来，用自己的性命庇佑百姓。</p>

因为，这就是和尚的道！</p>

“主公想亲上战场，亮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有句话，亮得说在前面。”诸葛亮看向刘元，目光逐渐显得正色。</p>

“军师但说无妨。”</p>

刘元答道，眉宇间的光芒变得严肃，就连称呼也从师兄变成了军师。</p>

“承蒙主公信任，委任亮为三军统帅。亮既统帅三军，麾下自当令行禁止。号令所传，必有所为，所以还请主公，勿要介意。”</p>

一句话从诸葛亮的口中说出来，倒是有些弯弯绕绕的。</p>

这句话，说得直白点，就是……</p>

以前你是主公，你说啥，咱们就听啥。</p>

不过，现在亮是统帅，是首脑，主公要参战的话，是在亮的手底下混。</p>

所以……</p>

主公要听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