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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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喜趁机抹烂药：“大姐都被妈赶出去了，多少年窝在家里，对妈不好还想占房子，教育出来的大儿子是赌鬼，家闹得不成家。做老大的这样弄，真没法让人服气。爸走后，家越来越衰败。老太再一走，她就无法无天。”</p>

家艺满脸诧异。对于历史，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可家喜的说法，多少有些不忠于事实。姑姑一听，喃喃，说那不好，家和万事兴，都和和气气的。家艺岔开话题：“姑，当初家里那些地，还在吗？”姑姑一听有些紧张，不顾病情危重，坐起来：“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地，被政府占去一些，也没给多少补偿，主要占得早，剩下一点，给老奶奶做墓地。”</p>

意思是你别想了。家艺早料到如此，便不理论。</p>

次日，在一众子孙陪同下，家艺、家喜和宏宇去给老太太上坟。家喜一通乱哭，大致意思是老太太走得早，没有安排好，才导致天下大乱。大表哥偷偷问宏宇：“姥姥走得还算早哦？”</p>

宏宇小声：“九十好几。”</p>

大表哥诧异：“那不能算早。”</p>

何家老宅，小曼陪美心吃饭，还是喝稀饭。</p>

小曼说：“姥姥做的枣子稀饭我最喜欢吃。”美心感怀于心，问：“新家怎么样？”</p>

“我不喜欢。”</p>

“肯定比这儿好。”</p>

“我喜欢这儿。”小曼坚持。</p>

“胡说。”</p>

“这儿有姥姥。”</p>

“姥姥有什么好，越老越讨人厌了。”</p>

小曼说：“姥姥不逼我弹古筝，姥姥没那么多规矩，不像我妈，这不行那不行，又逼我干这干那，都是我不喜欢做的。”</p>

“你妈是为你好。”</p>

“为我好就不应该逼我。”小曼说，“姥，你以前逼你的孩子吗？”</p>

这问题难住美心。回想想，一辈子生了那么多孩子，如今却清锅冷灶，她押宝的老六，也不过像到老人院点卯一样，白天来看一下，晚上就走。“我都后悔生那么多！”美心怆然。可这话跟小曼说有什么用。“你明天去你奶那儿？”美心问。小曼点头说是，去看看小叔，不过妈妈也应该快回来了。</p>

该说的话说完，家艺和家喜不久留。姑姑和大表哥、小表弟还有沥沥拉拉叫不出名字的亲戚，都硬留他们，让再住一阵。大表哥的意思是，他妈身体不好，估计熬不了多久，他们留下来，等于送终，丧事一起办了。</p>

家喜不愿意，她对家艺说：“这哪行，阎王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反过来也是，阎王不让你死，那到明年也死不了，那我们也住到明年？太没谱。还是走，我还得上班呢。”家艺也觉得一直等下去不是事，便代表家喜和宏宇，出面跟表哥、表弟交涉，一是说要走，二意思是，如今既然来过，等姑姑真去世时，她们就不往这儿来了。表哥、表弟虽然心里一百个不痛快，但见艺喜两人去意已决，也只能接受。</p>

高速路，加油站，宏宇去上厕所，家艺和家喜站在便利店门口吃卤鸡腿。刚吃一口，何家喜就呕出来。</p>

“怎么搞的？”家艺警觉。</p>

“油哈掉了。”家喜嫌弃地。</p>

家艺凑上去闻闻，诧异：“正常啊，就这味，你姐夫专门从八公山买的。”又递给家喜。</p>

家喜又呕一下：“拿远点，你吃吧。”</p>

家艺只好自己吃。</p>

没来由地，家喜接二连三又呕。家艺问：“怎么回事老六？”</p>

“可能有点晕车。”家喜说。</p>

“含一片生姜。”</p>

家喜嗔：“这荒天野地的，哪来的生姜。”说着又呕了两下。家艺猛然反应过来，两手一拍，急问：“老六，你不是那个了吧？”</p>

“什么这个那个的。”家喜不以为意。</p>

宏宇走过来，光听到这个那个，笑问：“三姐，说哪个说得那么激动。”</p>

家艺摸摸家喜的小腹，又看看宏宇。</p>

家喜紧张，也看宏宇。宏宇明白过来，但还是不相信，真中了？再生个孩子，确切地说是再生个男孩是家喜一直以来的心愿。何家喜总认为，姐姐们都生了男孩，她也生，才算平起平坐，而且在婆家也能扬眉吐气。连婆婆王怀敏都高龄产下一个小曼小叔，她有什么不行。宏宇连忙扶着家喜，下了高速，就连忙找了个路边药店，买了三根验孕棒，家艺陪家喜去公厕验证。</p>

验证结果，有迹象表明，何家喜怀孕了。</p>

“真行。”家艺半恭喜半揶揄。</p>

家喜故作姿态：“想不到，完全是意外，计划外，哎，又得罚钱。”家艺戳破：“行啦！我看你是跟你婆婆比赛呢。”</p>

家喜眼一翻：“我跟她比什么，都不是一辈人。”</p>

“你想想怎么跟小曼说。”家艺提醒。</p>

家喜没考虑到这茬，不过她也不认为小曼会是个“问题”：“生不生是我的事，哪有跟小孩说的，说有用吗？当初不是说爸还不想要老四呢，跟你说了吗？”</p>

小孩无法掌握自身命运，原生家庭就是他最大的命运。</p>

手机响，家喜去接，是老四。家艺笑说她来接。理由是，家喜是孕妇，受不了辐射。</p>

“妈呢？”对话那头，家欢问。</p>

“喂，我是你三姐。”</p>

家欢不耐烦：“别三姐四姐的了，老六呢？”家艺只好把手机递给家喜，还是她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