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鱼纹香薰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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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摁住炉子，甚至能感觉得出它在微微发抖。</p>

那根红线仿若一把红色宝剑，正游走在它周围，让它大气不敢喘。</p>

是南星昨天在巷子里收的那根线，她今天又放出来了？为什么？</p>

邱辞忽然想起来，南星是偷命师，难道她这次要盗的是这只炉子的命？</p>

难怪它瑟瑟发抖，真的是——命悬一线。</p>

杨江河见他不出声，问：“邱先生看出点什么了？”</p>

“嗯，我出去一趟，你们先把炉子放好。”邱辞想说别被人偷了，但想到如果他提醒一句，很可能抓到南星，又把话收住了。</p>

南星虽然孤傲冷漠，但并没有坏心思。邱辞起身顺着红线走，线穿透博物馆，一直往巷子方向指。他还没有走到昨天路过的巷子，就看见南星正往这边走。</p>

两人再次照面。</p>

南星一点也不意外会在任何地方看见邱辞了，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说：“巧。”然后又一次说，“再见。”</p>

冷冰冰的打招呼冷冰冰的告辞，邱辞被逗乐了，转身问：“南星，你这次要偷的，是不是鱼纹香薰炉的命？”</p>

南星顿下脚步，回头看他，问：“为什么你会知道？”</p>

“因为我刚从杨先生的家里出来，那只炉子被你的红线拴着，快要被你吓死了。”邱辞说，“杨先生喜欢热闹，所以不介意临近人多的博物馆，同样的，杨家花园里有不少园丁，屋子里也有不少的佣人，收私藏品的门外一直都有人。”</p>

南星微微拧眉，邱辞又说：“我相信你可以进去，但我记得饕餮酒盏当时闹出的动静不小，所以想要不惊动杨先生顺利盗走那个炉子，不大可能。”</p>

“真炉子果然在杨江河那里。”南星说，“他手里的香薰炉是费尽心思从博物馆里偷换来的，所以就算我偷走了，也并没有什么过错。”</p>

邱辞说：“当然没有过错，只是惹出动静的话，以杨先生对香薰炉的重视程度，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开始彻查，只要有一点线索，就会查到你的身上。”</p>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一点都不希望她被麻烦找上。</p>

南星有些意外邱辞没有要告诉杨先生的意思。</p>

邱辞见她不说话，也反应过来他像是在护着她，不想让她冒险。他顿了一会才说：“那炉子对杨太太很重要，并不是因为贪心而偷。”</p>

他忽然觉得杨江河说的事，还有南星要办的事，或许可以很好地解决。</p>

“南星，你想不想跟杨先生做一个交易？”</p>

“什么交易？”</p>

“杨太太和那个炉子有缘，他们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缘分，如果你能解开，让杨先生暂时借你炉子一用，或许可以。”</p>

听起来似乎不错，只是南星不想通过邱辞来做这个交易。她低眉一想，忽然明白过来，问：“你的工作，并不是偷盗古墓里的古物，而是帮人解决什么事情？这一次，是帮杨太太找出和香薰炉的缘分？”</p>

邱辞没有想到她这么敏锐，似乎他再多说一些，南星就会全部猜出来。他笑笑：“跟你一样，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和战国时的一枚竹签在我眼里，价值都是一样的。”</p>

本质不是冲着古董的价值去的，而是因为要办某件事，才去接触它们。</p>

南星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把这次的交易转嫁给我？你又怎么完成任务？”</p>

邱辞说：“我会让杨先生答应两个要求，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p>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p>

邱辞想了一下，他好像确实很占便宜。</p>

南星抿了抿唇角，说：“你应该进中介所。”最后又说，“我拒绝合作。”</p>

说完，南星就往杨家走，不再给邱辞劝说的机会。</p>

邱辞看着越走越远的南星，想到防卫森严的杨家，既好奇她会怎么偷，又担心她惹上大麻烦。</p>

想着，他也跟了上去，回杨家看看情况，希望不会看到南星被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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