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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岳道，“皇上不是宣了皇亲子弟们入京么？眼下就有快到京城的，他要派人去迎一迎，结果没人应声。皇上就不高兴了，公开点名谢大人。谢大人不愿意惹这一身腥，百般推辞，可不就惹恼皇上了？”</p>
虽说谢应台与程家关系平平，甚至可以说不大好。但看他因此遭灾，宁芳还是感慨了句，“这还没入京呢，就惹出这么多事，真要是入了京，更不得安宁了。眼看着皇上刚下了一步好棋，怎么就犯糊涂了？”</p>
永泰帝上次昏迷之后，就让容妃带着小皇子住进了东宫，意在给皇子们一个警告。谁知回头又让王室宗亲的子弟入京，似乎又有意要从中选拔人才，继承大统。</p>
这样刺激太过，恐怕皇子们会乱。</p>
程岳道，“所以你那个表姐，还是早些送走的好。”</p>
一个南湘儿，虽然掀不起什么大浪，但就怕有心人利用她做文章，到时攀咬上程宁两家，倒是麻烦了。</p>
再说高文秀和宁怀瑜那两个无利不起早的，能让南湘儿避开他们，也省了好些麻烦。</p>
只是让程岳没想到的是，八皇孙竟然会在宜华公主那里下功夫。</p>
须知宜华公主因杀夫，公主位份已经被废了。虽然大家还称呼她一声公主，但实际她已经相当于皇家弃子，除了皇女的身份，也实在没甚可图。</p>
那八皇孙又不是个友爱长情的，为何还要去烧宜华公主这个冷灶？</p>
此事程岳一时还参不透，宁芳也好奇，才想聊上几句，忽地门帘一动，窦妈妈端着食盘进来，嗔道。</p>
“王爷陪王妃说了会子话，也该进膳了。否则错过了饭点，晚上又该不克化了。”</p>
程岳一笑，住口不提。</p>
宁芳更是甜笑道，“亏得有窦妈妈疼我，否则，我是再照顾不好自己的。”</p>
自她诊出有孕的消息，窦妈妈便和老马一起，从老家赶来了京城。</p>
她是从前服侍程岳生母，独孤王妃的贴身丫鬟，既忠心，又有本事，程家三兄弟，都是她看着生下来并带大的。在府中地位，与老管家程全也不相上下。</p>
宁芳孕后，可多亏了她照顾调理，虽规矩严厉些，但委实是个好人。</p>
老马不必说，就是从前陪程岳去上溪村的忠仆。虽跛了脚，但一手鞭子出神入化。本年纪大了，已回家荣养。但听说卓鹏为护卫宁芳而死，他便又来京城，负责给宁芳调教起车夫。</p>
除了这两位，宁芳院里又添了些老人家。</p>
一开始，看这些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要照料自己饮食起居，宁芳实在有些不惯。</p>
但窦妈妈说，“王妃不必介怀，您只管好好保重身子，替王府开枝散叶，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赏赐。否则我们这些老骨头，可真是死了，都没脸下去见故主。”</p>
听她如此说，宁芳才不多说。</p>
然后窦妈妈也趁着这个空档，把她身边几个丫鬟都嫁了。</p>
杜鹃是嫁了她早订亲的小子，画眉嫁了府中一个老实的小管事。</p>
仙鹤那次为保护宁芳，断了两根肋骨，受伤颇重，却因祸得福，在医治中跟府医余远志生出情意，订了亲事。但怕她没养好元气，生育艰难，所以余远志主动要求，让她再好生养养，明年再成亲。这样体贴，宁芳当然乐见其成。</p>
而最擅烹调，出身官家的鹭鸶，被程岳手下一个贺姓门客求娶了去。</p>
那人也正经有功名在身，如今程岳使力，给他外放了一个小官，鹭鸶也算是一个小官太太了。</p>
虽说他主动求娶鹭鸶，也未尝没有向程岳宁芳表忠的意思。但鹭鸶出嫁时，宁芳却没有对她有过任何交待。只让她往后好好侍奉丈夫，过好自己的日子。</p>
若人心要变，是拦不住的。但若肯惦记着故主之情，宁芳也不会让人落空。</p>
至于孔雀，她自己表示，不愿意嫁人。宁芳看她并不是矫情之人，便也不拂逆她的意思，把她留了下来。</p>
至于百灵，年纪还小，兼之石青还惦记着，于是也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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