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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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公做生意是这样的，他只负责把大小掌柜确定，底下伙计就由大小掌柜安排去。干不好也不找伙计，直接找各个掌柜问责。</p>

夏珍珍这几年在宁家管事，也就是这么干的。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当真不错。</p>

所以宁芳心里打着小算盘，盯上那个正看戏的原东家，“王爷，您那里明儿也得打发个人过来跟我说。”</p>

谁知这位原东家不客气的甩袖就走，“男主外女主内。我那儿的内务，自也归王妃管辖。你打发人去问石青，他若答不出来，该打该罚任王妃处置。”</p>

看他一副施施然的悠闲模样，宁芳气结。</p>

把事情推给自己了，他还真当起甩手掌柜了？</p>

宁小王妃怒而拍桌，“把王爷的月例银子送到我这里来，以后都不许给他！”</p>

她既然替人掌管内务，收点钱财不过份吧？</p>

谁知男子转头优雅浅笑，“别忘了还有我的俸禄和私库。”</p>

宁芳直接气倒了。</p>

是真的倒在炕上，嘴里还在抱怨，“我就知道……没安好心。人家从前在乡下要替你赚钱，到了京城，更得替你们家做牛做马……”</p>

孔雀忍笑捧着一物上前，“王妃，这是王爷今儿特意从宫中给您求来的。”</p>

什么东西？</p>

宁芳不认得，看着象块绛紫色的布，但伸手一摸，却好似芦苇之类的东西，还带着淡淡清香。又厚又密，极是舒服。</p>

孔雀道，“这是紫竹席，取三丈以上的紫竹劈出竹篾，再破成细丝，经药水蒸煮晒干，揉得如丝线般柔软，才编成的软席。不仅吸汗透气，且去了竹席的凉燥之意，夏天拿来给体弱之人或孩子睡最好不过，奴婢这就给您铺上。”</p>

宁芳忽地意会，一下脸红了。</p>

她来小日子，生怕糊了床，本想用棉垫，可哪有用席子舒服？且瞧那紫沉紫沉的颜色，便是污了也不怕露出痕迹。就算清洗起来。也比棉垫方便多了。</p>

想着程岳进宫，不知跟皇上怎么斗法呢，却还惦记着给自己要席子。宁芳忽地觉得，这满府的家务也没那么可怕了。</p>

可这感动只持续了一夜，等到次日宁芳精神百倍的去迎接她的管家大任时，孔雀先给了她当头一击。</p>

“宫里来的几位公公和宫女，说按规矩，他们是要进屋伺候的。昨儿初来要收拾东西是没法子，今儿一早便在外头候着了。早起就有四个太监，四个宫女伺候了王爷，这会子还有四个太监，四个宫女等着伺候王妃呢。”</p>

因换了紫竹席，宁芳昨晚睡得香甜，程岳早起时又刻意放轻了动静，是以她还没察觉到屋里多了人。</p>

这会子孔雀一说，她就忽地闻到，屋子里的味道不对，点了熏香。</p>

要说程岳也有熏香的习惯，但用得极淡。一般是早起之后，下人会燃一炉新香，略熏熏屋子，有那么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便好。</p>

但此时那样馥郁的香气，显然是宫中常用的百濯香。</p>

这香气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熏过衣服之后，洗了都去不掉。要说这香味也不是难闻，但这样浓烈她就不喜欢了。</p>

尤其大夏天的，放几盆鲜花鲜果的不好么？要说程岳也不会喜欢，他怎么就能忍？</p>

“王爷怎么说？”</p>

“王爷只说了一句，听王妃安排。”</p>

宁芳刚起床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开始暗暗磨牙。</p>

这是好人他来做，恶人她来当吧？怪不得昨儿那么痛快的把俸禄和私房都上交了，原来早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她呢！</p>

宫中赐下来的人，轻不得重不得。谁知道其中有没有皇上安插进来的耳目？</p>

宁芳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叫他们进来服侍吧，你们几个也都进来。”</p>

孔雀微怔，这么多人挤进来干嘛？但王妃既然说了，她就把人都叫进来了。</p>

很快，一个老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和四个宫女进来了。看到孔雀四个，连着画眉百灵也在，老太监赵同只扫了一眼，就跟没看到一般，笑着上前给宁芳请了安，然后安排几个宫女太监上前伺候。</p>

“何善带着小安子到厨房去伺候娘娘早膳了，杜常他们早起伺候了王爷，这会子先下去吃饭打扫了，回头就来听娘娘差遣。”</p>

宁芳微微颔首，并没有什么异议，“以后叫我王妃就好，不必称呼娘娘。”</p>

赵同笑道，“奴才们都习惯了，喊着娘娘总觉得更尊重些。”</p>

宁芳不说话了，任他指挥着人，前来伺候。</p>

只是在看着一个年纪不轻的老宫女跪在她面前，捧起洗脸的水盆时道，“不必，站着伺候就好。”</p>

可赵同道，“娘娘仁厚，可咱们却不能没了规矩。”</p>

宁芳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p>

于是这个老宫女就一直跪着，直到旁边宫女服侍着宁芳洗漱完毕，才站起来去倒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