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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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虽替福慧郡主争取了一把，但显然，皇上没那么心疼这个孙女。这确也不是皇上的错，而是七皇子选中了谢家，做祖父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p>

只是感念到宁芳的一片真性情，永泰帝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亲口提到了春狩之事。</p>

“过些天，你们繁英殿差几个人，跟朕一起去春狩吧，也好记录各家子弟的表现。宁书女也去，这些时你忙几位皇孙公主的婚事，也着实辛苦了。途中路过你父亲任职的桃县，你们父女还可以见上一面。”</p>

宁芳忙低头谢恩，文鸳更是识趣的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差几个年轻的书女去，省得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走不动，还拖累了行程。”</p>

永泰帝非常满意，如果跟来的都是年轻书女，就不显得他偏心了，“文鸳你是宫中的老人，行事自是妥当。”</p>

只是看看宁芳，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你会骑马吗？”</p>

宁芳摇头，江南多山多水，不象北地辽阔，一马平川，连江南男子中都少有会骑马的，更别提女子了。</p>

永泰帝想想也是，宁家虽是望族，可到底是书香门第，哪里会许女子骑马？</p>

不过他有心讨好这小姑娘，便道，“正好，这回随行的几位新科进士也有不会骑马的，朕已命宫中统领去教他们了，你们几个要去的书女也跟去学学。连材，你送宁书女过去，让御马监给她挑匹温驯的好马，再给她制两身新衣。还有要去的书女，也一并如此。”</p>

文鸳带着宁芳退下，说把闵双桃叫来，便先回去了。</p>

连材随后在送宁芳去挑马的路上，私下道了个歉，“上回那茉莉花之事……”</p>

宁芳忙道，“公公快别如此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的。”</p>

连材苦笑，“话虽如此，还是差点好心办坏事了。好在姑娘吉人天相，没弄巧成拙。只姑娘若还肯信我，”他声音忽压得极低，“这骑马一事，你还是别学得太好。”</p>

宁芳心思一动，随即断然道，“谢公公提点，我记下了。”</p>

连材倒有几分好奇，“你不问我缘由？”</p>

宁芳微笑，“公公若要害我，法子多的是，不必如此曲折。我只是不解，公公为何肯如此帮我？”</p>

这老太监能伺候永泰帝这么多年，显见得不是个糊涂的。偏偏还肯对人施恩，说他没有所图，那未免也太假了些。</p>

连材这回倒也笑了，“你若什么都不问，我倒有些忐忑。如今你既问了，我便说上一句。只望你记着我的些许好处，日后在我有事时，肯帮我一回就是了。”</p>

宁芳应下，却顽皮一笑，“公公就这么对我有信心？我如今还自身难保呢！”</p>

连材却道，“你若真这么没用，也不会在宫中好好活到现在了。方才在皇上跟前，文鸳那样给你打眼色，你还敢对皇上直言，足见有颗赤子之心。挺好的，就这样吧。”</p>

宁芳给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p>

连材叹道，“这宫里，最难得的，就是听到几句实话了。不过往后你也拿捏着些，到底天威难测。”</p>

宁芳肃容道，“谢公公指教。”</p>

因见已走到御马监外，连材不说话了。带着宁芳进去，传了圣上口谕。</p>

那御马监的首领太监见是连材亲自带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又是皇上亲自发话，便极力讨好，要给宁芳配一匹极其出色的大宛良驹。</p>

可宁芳因有连材的话在先，并不肯要，“我只偶然骑骑，哪里要得了这么好的马？随便找一匹好上手的就是，我瞧那匹小灰马就挺乖巧的，行么？”</p>

御马监的首领太监为难道，“那马倒是老实，别看它个小，年纪倒老，就是那个矮种，长不大。原是备着给宫中的小殿下们骑着玩的，书女若骑，妥是妥当，只没那么出挑了。”</p>

宁芳喜道，“就是它了！正好我胆小，人说老马识途，想是不错的。”</p>

看她极力坚持，那太监只得备齐马鞍马蹬，把这马给了她。还唤了个小太监，牵着马随她去了。</p>

至于宁芳所需的骑装，原不归他管，得找尚宫局的司衣监。但因他这御马监得备着贵人们临时起兴要骑马，倒是有些男式骑装，可以先找一套给她穿着。</p>

故此好心让宁芳先去跟马熟悉熟悉，这边待他去库房里找了，一会儿送到马场去便是。</p>

宁芳谢过，跟连材去了马场，待把她交待给教骑马的宫中统领，他便先回去复命了。</p>

那宫中统领不敢怠慢，因见是年轻女子，为了避嫌，还特意找了个年纪较大的老侍卫来教她。</p>

宁芳正给老侍卫牵着，骑着马儿慢慢走着，忽地有人骑着马过来打招呼了，“师妹，你也来了！”</p>

因他马高，宁芳仰起小脸一瞧，却见一个笑意盈人的美少年，不是谢云溪又是哪个？他跑了几圈，白皙的脸上早泛起嫣红，看着当真是艳若桃李，让一干女子都自惭形秽。</p>

宁芳给那笑容眩得心神微晃，定定神才回了个微笑，“还没恭喜谢探花呢。”</p>

谢云溪很不见外的道，“师妹客气了！虽说恩师对我多有误解，但咱们师兄妹就不必如此拘礼了。你这是也要随驾春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