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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边的空地处,已经给家丁拿幔布马桶围了个半人高的方便之所,如今南湘儿躲在里头,尴尬得无以复加。</p>
她一路来时,嘴巴没停,是以喝了不少水,等到此处,别人都去看桃花了,她倒要急着如厕。</p>
好在家丁婆子皆是教练有素的,东西也带得齐全,很快布置好了,南湘儿也解决了内需。正轻松着,她忽地发现裙子上沾有血迹,再一细看,南湘儿意识到一件事了。</p>
她来癸水了。</p>
要说她这年纪,也属正常。年前南湘儿便来过初潮,当时宁四娘和梅氏,还有贴身婆子都教导过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以南湘儿并不算慌张。</p>
但她却没料到,会在今日突然又来了。</p>
按说少女初潮后情况不稳定,有些会等上半年才来,有些却可能几个月就来,是以要随时做好准备。</p>
南湘儿今天出门时,负责照料她的贴身婆子就提醒过这事,可南湘儿却没放在心上。只想着不过一天来回,应该没事,谁知就是这么巧,偏偏今儿就来了。</p>
为着今天出门漂亮,南湘儿特意还挑了条月白色的绫裙,此刻染了血迹,无比刺眼。偏偏她们的备用衣裙皆放在栖霞寺里,此时南湘儿要走出去,是万万不能的。可要不走出去,难道还一直坐在马桶上?</p>
所以南湘儿思来想去,只推说不舒服,让小丫鬟把宁芳找来了,此时见她便道,“我的裙子被树枝挂到了,好妹妹,把你的裙子脱下给我遮一遮吧。横竖你年纪小,不碍事的。”</p>
虽宁芳因年纪小,个子也比她矮很多,但她今天为怕出门弄脏了不好洗,特意穿了条略深的绛紫色绣银色缠枝纹的襕裙。</p>
这种裙子不仅经脏,而且腰间打了数个皱褶,只要放开腰带就足够成人穿了。</p>
南湘儿虽比宁芳高出不少,但也没高到哪里去,只要把她的裙子脱下来,自己套上,刚好到膝盖附近,不仅可以遮羞,而且不会觉得突兀。</p>
当然,最重要的是,宁芳是在场年纪最小的女孩子,比较好糊弄。南湘儿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尴尬事,可不就来哄她了?</p>
可宁芳听了却诧异莫名。</p>
她原还真以为南湘儿有什么不舒服,急急赶来。可若只是裙子挂破了,叫小丫鬟补一补不就好了?</p>
“姐姐是没带针线么?我这儿有。你若不好意思出来,让丫鬟进去替你缝上就是。”</p>
见她当真从荷包里取出针线,南湘儿越发急了,“那针线补了,不也有疤么?多难看?我才不要。还啰嗦什么?快把你裙子脱下来给我,回头我赔你一件就是!”</p>
宁芳听着这话不高兴了,横竖此时小姐妹都离得远,不怕人听到,便也不肯相让了。</p>
“姐姐裙子上补个疤都知道丑,可我这么大的姑娘了,穿着裙子来的,光着出去,我就不丑吗?借裙子便借裙子,又说什么赔不赔的做甚么?若是谈钱,那好啊,姐姐自拿钱买去,我还不乐意占姐姐这个便宜呢!”</p>
看她当真甩手要走,南湘儿又气又急,“你,你给我站住!”</p>
宁芳冷着脸举着针线站定,“姐姐要么跟我把话说清楚,要么让丫头来补,自己选吧!”</p>
真当她傻啊?要是一般般的破损,南湘儿早冲出来了,怎会站在布幔里半天不动?</p>
就见南湘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纠结了半晌,让丫鬟婆子们都退到林子外头,不许偷听,才低低跟宁芳说了实话,“我,我癸水来了。裙子,裙子给染了……”</p>
早说嘛!</p>
宁芳翻翻白眼,其实她有几分猜到了。虽然这个大表姐不讨喜,可女孩子在野外遇到这种问题,能帮还是帮一回吧。</p>
“就算我把裙子借你了,可再染出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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