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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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冉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来沪城。</p>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上了施泽的车，旁边坐着颜望舒。</p>

那时的他，对她来说，相当于一个陌生人。</p>

而现在，她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p>

从陌生人到相爱，需要多长时间呢？</p>

可能只需要一秒，也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p>

不管在哪个节点相爱，似乎都是奇迹。</p>

颜望舒因为右手拿着玫瑰花束，只能左手抱着温冉，这让温冉觉得他拥抱的力度不够。</p>

她现在想要很多很多，来填补内心的失去，内心的空洞。</p>

虽然她也说不清，她失去了什么，又为什么而感觉空洞。</p>

温冉收紧手臂，侧脸压在颜望舒怀里，使劲儿往里贴。她闻着淡淡的雪松味儿，用软软的嗓音责备：“不是让你在休息室等吗？”</p>

虽然她很开心，此刻能抱着他。</p>

颜望舒一开始是在休息室等，坐着等，一个多小时喝完了一整杯咖啡。</p>

然后，他觉着无聊，想着这个点机场人少，出来等还能早点见着人，于是便出来了。</p>

就是这一出来，站着等其实也是无聊的，而且他还站了近一个小时。</p>

所以，他为什么不在休息室等？</p>

这怎么回答？</p>

他不太想回答。</p>

温冉的‘见面礼’，让颜望舒愉快，可没愉快多久，他就发现她不对劲。</p>

她抱得太紧了，不像是单单想念，还添杂着其他情愫。</p>

颜望舒垂眸，却看不见她神情，只能蹙着眉问：“他们给你委屈受了？”</p>

温冉轻轻摇头，否认：“没。”</p>

她声音还带着鼻音，轻轻软软的，无端招人疼。</p>

颜望舒自是不相信她的话，特别是知道她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p>

他左手从她背脊上移，手指轻轻捏她后颈，示意她抬头。</p>

温冉在他怀里抬起头，本来就淡的妆容因为长途航程已经掉得差不多，微圆的眼里泛着点点湿意，卷翘的睫毛瑟瑟。</p>

像茉莉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p>

只要她开口，颜望舒什么都愿意帮她解决。</p>

他的心，此刻很软。</p>

他看着她眼睛：“冉冉，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p>

温冉确实有话要说。</p>

快抑制不住了。</p>

她双手从他腰上撤离，勾上他的脖子，很认真，很真挚的看着他：“颜望舒，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p>

温冉顿了一下，心里还能回忆起老师要求自己跟颜望舒断了，可自己依旧无法做出诺言的矛盾酸涩感。</p>

所以，她觉得两个‘非常’都不够形容自己的喜欢。</p>

她眨了下眼睛：“颜望舒，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p>

颜望舒没立刻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淡色的瞳孔里是她的小脸。</p>

或许是他带着口罩，温冉看不见他全部神色，她竟然心跳加快，觉得忐忑。</p>

她在脑海里搜索，颜望舒有没有说过想跟自己一辈子这样的话。</p>

可她脑袋太混乱了，搜索不出来。</p>

但她想知道答案。</p>

温冉抿了下唇，手臂微微收力，颜望舒顺势低下头。</p>

她踮脚，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p>

她的唇，是凉的。</p>

她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一遭，她眼睛比刚才明亮很多，轻声问：“你想和我一辈子吗？”</p>

几乎是她的话刚落下，她就感觉颜望舒左手使劲儿的搂紧自己。</p>

她怔愣一瞬，反应过来紧紧抱住他。</p>

颜望舒的左手横过温冉的背，穿过她腋下，把她身体的重量挪过去很多。</p>

他的头埋在她耳边，呼吸沉沉的。</p>

他的声音蒙在口罩里很浑厚：“J'ai envie de vivre avec toi。”</p>

“……”温冉听不明白，依稀能分辨出是句法语，“什么意思？”</p>

“温冉。”他紧跟着说，“我们白头到老吧。”</p>

然后，他轻轻放开她，把手上的玫瑰花递过去。</p>

偏着头，有些肆意的补充：“你看，今天有花。”</p>

温冉抱着玫瑰花，是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曾经说过，表白要有花。</p>

温冉想，如果今天她准备了花，那就完美了。</p>

毕竟，是她在表白。</p>

走到停车场，温冉准备把玫瑰花和单肩包放到车辆后排座。</p>

她拉开后车门，座椅上有颜望舒的西装外套和平板以及几个文件夹。</p>

温冉把花和包放好：“我什么行李都没带，怎么反倒是你这么多东西？”</p>

颜望舒已经摘掉口罩，口罩绳捻在修长的食指上，他给温冉拉开副驾驶车门：“有事，飞了趟淮午，傍晚才到沪城。”</p>

难怪穿得很正式。</p>

所以他忙了一天，还等她到这么晚。</p>

温冉关掉后车门，两步走到颜望舒跟前，微微仰着头，软语温言：“辛苦了。”</p>

颜望舒快速低头，趁机偷了个香。</p>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非常明显，还抿着唇对他笑了一下，才上车。</p>

上车后，温冉摸了下心跳，想起北都的机场，两人在车辆后排座，缠绵的热吻。</p>

她心里酥酥麻麻的，微微侧头，看见车辆后排座的玫瑰花、衣服、文件夹……</p>

正看着，颜望舒已经上车，温冉立马收回视线。</p>

颜望舒边打方向盘边问：“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p>

“不饿，飞机上吃了。”</p>

“如果感觉累，明天可以请假。”</p>

温冉拒绝：“我不累，不请假。”</p>

现在确实太晚，明天还要上班，颜望舒只能直接送温冉回去。</p>

车窗外的路灯样式是仿照含苞待放的荷花，微黄色的灯光一直伸向远方，最后消失在被华灯装饰的熠熠生辉的大城市里。</p>

温冉突然想起刚才，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句法语？是什么意思？”</p>

颜望舒这才说，那句法语的意思和后面那句‘我们白头到老’的意思差不多。</p>

至于他为什么当时会脱口而出这句法语呢？</p>

温冉没问，颜望舒也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