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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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接下去的神展开简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像得到。</p>

我回到英灵殿外的那棵苹果树下，在忐忑不安间不知等了多久。</p>

没有等来什么约顿海姆被踏平的捷报，当然也没有等来什么阿斯嘉德的王族兄弟或三勇士被团灭了的噩耗。</p>

……我最终等来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人能够事先想像得到的、前所未有的爆炸性消息。</p>

托尔他们没能踏平约顿海姆，反而陷入了那些霜巨人使出人海战术围攻的麻烦，就连范达尔也受了不轻的伤；最后若不是神王奥丁及时赶到，将他们六人带回，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讲。</p>

听说在回到阿斯嘉德之后，激愤的托尔甚至等不及回宫，就跟他的父亲，伟大的奥丁在彩虹桥头的瞭望室里争论了起来。争论很快变成了大吵，没人知道神域至高的两父子都吵了些什么——但总之，结果是震撼性的。</p>

盛怒之下的奥丁剥夺了自己的长子托尔的神格，并将之放逐下界！</p>

一时间神域传言四起，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推论满天飞。不过没有人胆敢去挑战甚至是质疑神王奥丁的决定，即使有人觉得为了擅自去打那些可恶、狡诈又阴险的霜巨人这种小事，就要把勇猛的下任神王放逐到中庭，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也没有人敢在奥丁面前说一个字。</p>

神域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p>

洛基也很久没有来英灵殿这里找我了。</p>

这也难怪。听说当他的父亲无情地剥夺了他哥哥的神格，将他作为一个凡人驱逐到中庭作为惩罚的时候，洛基也在场。那种情景想必对他来说是冲击性的吧。他一贯神经有些纤细，为人敏感——我是说，他对于周围事物和情境细致入微的体察和理解，很有可能在这种父兄对峙的非正常环境下，将那种事情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和心灵伤害放大十倍。</p>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自以为是的猜测。不过我也多多少少觉察到，虽然整天都在吐槽他那个健美肌肉系的老哥，洛基还是对托尔很有感情的。何况托尔虽然一贯粗枝大叶，对他这个弟弟倒是很不错的——虽然托尔那种“不论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弟弟一起玩”的观念，洛基到底能领情多少，是很让人怀疑的一件事。</p>

我在胡思乱想中不知道独自度过了多少时日。</p>

时间的流逝对我而言仿佛全无意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没有人在意我的生死，也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假如没有这棵苹果树上那丛多嘴多舌的槲寄生，我怀疑自己的语言能力都将会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慢慢退化。</p>

可是有一天，有个黑发碧眼，身姿修长，面容俊美的年轻男神，在英灵殿背后的阴影里发现了我。</p>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从前所度过的，是怎样苍白贫瘠又荒凉无望的人生。</p>

虽然神祇的寿命远比凡人要漫长，可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据说，神祇的正常寿命有五千年。也就是说，我大概已经浪费了自己人生之中接近五分之一的时光。</p>

……即使从现在开始，洛基永不再出现在我眼前，他至少也在我贫瘠荒凉的人生中，抹上了唯一一抹亮色。</p>

我还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练习自己的幻境，尝试提高一下自己的能力——虽然那看上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以前早已试过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好将掩饰自己身形踪迹的幻境维持得更久一点。这样也许有一天，我可以阴暗地借着幻境的掩饰，躲藏在我的能力唯一能够带给我的东西之下，去接近他，看看他是否过得好。</p>

……够了这种想法简直不是少女心而是斯托卡。</p>

上天假如只能给我一瞬间的幸运，那么我也许已经用完了那些。我曾经不切实际地奢望能够获得一个朋友——或者只是一个偶尔能够彼此说说话的人。我已经得到了那个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我实在不应该奢求得更多了，是吧？</p>

这有趣又可笑的命运啊，难道将我制造出来，就只是为了让我孤独至死吗。</p>

我坐在苹果树下，灵魂像是离开了身体那般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海里，那些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的奢求和想望，一个两个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直到那些疯狂的想法充满了自己的脑海。</p>

……然后，我笑着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疯狂想法统统摇散了。</p>

……还是回归原本的平静生活吧。也许在托尔被贬下界之后，洛基就成为了神王唯一的继承人，有可能继承王位，成为整个阿斯嘉德的主宰以及九界的保护者，也说不定呢？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距离我更远了，就像高悬在阿斯嘉德美丽神秘的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p>

即使是至高无上的神祇，也不可能摘得到夜空中的星辰，是不是？</p>

所以，当我再一次察觉到这冷僻的英灵殿后出现了一位不在预期之中的访客时，你可以想像得到我是如何的惊讶。</p>

那个时候，我正在往自己头上戴一个槲寄生的花环。</p>

我穷困潦倒得很，想要华丽的饰物，大多数时候都需要自己动手，或者打劫这些比我更弱小的植物。幸好苹果树上寄生着的这丛槲寄生跟我混得很熟了，出于感人的友情，它奉献出了一些美丽柔软的……枝条，让我和着从别处摘来的野花，编成一个可以戴在头顶的花环。</p>

我本来应该找个湖当作镜子照着戴，但是看在这丛槲寄生慷慨贡献出花环原料的份上，我决定让它第一个亲眼看到成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