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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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周卫东脸色苍白，眼角处一片淤青，嘴唇轻轻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p>

“来啊，你们打死我，我不怕你们…”</p>

钟灵听清了，这傻小子性子可真倔，哪怕求次饶，也不至于被打这么狠。</p>

“不怕，不怕啊。”钟灵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p>

微微侧目下，她才发现，在他露出的肩膀上，有很多老旧的伤疤，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而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沉淀下来的。</p>

在这时，安静下来的周卫东，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胸口明显的起伏。</p>

“大学…为什么…爸，为什么？”</p>

说出的话不再是完整的，变成单调重复的某个词，重复率最高的就是“大学。”</p>

钟灵大致能明白，之前光头从李航那里打听出不少事，全是关于周卫东以前的生活。</p>

原来这傻小子考上大学了，结果却因为家里的原因无法实现大学梦，他应该是失望到极点吧，才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跑到陌生的城市打工。</p>

通过身上的老旧伤疤，能看出来以前没少遭罪，到现在都没法释怀。</p>

“忘了吧，生活总要向前看，你的日子还那么长呢。”</p>

钟灵轻声安慰着，周卫东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眼角处流下一滴眼泪，钟灵给他擦拭掉。</p>

“如果觉得身上疼，就哼出来，不丢人……”</p>

好半天，回答她的，只有周卫东平静的呼吸。</p>

见他再次沉沉睡去，钟灵无奈叹口气，又回头和大妈聊起家长里短。</p>

期间光头带着太二他们来过一趟医院，想替换钟灵照看周卫东，却被以男人粗鲁，不会照顾人为由，给赶走了。</p>

第二天，太阳升起，收尽最后一丝黑暗。</p>

周卫东悠悠醒来，鼻子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在这其中，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即便消毒水味浓烈，都无法将其掩盖，很熟悉。</p>

入眼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并不是破败的码头仓库。</p>

这是哪里？</p>

我…是死了吗？</p>

还是在做梦？</p>

扭过头，他看到床边趴着一个女人，好像睡着了，黑色的长发散开，看不清女人的脸。</p>

她又是谁？周围的一切都让他疑惑，他记得应该在仓库才对，或者装进麻袋沉入江里。</p>

试着撑起身子，可身体传来的剧痛，让他提不上力气。</p>

床边的女人，被他的动作扰醒，抬起秀丽的脸蛋，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了眨，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p>

“你醒了？傻小子。”</p>

当看清女人的样子，周卫东怔在那里，脸上先是露出不可置信，接着变成惊讶，最后变成惊喜。</p>

“灵姐？”</p>

正是那天在火车上相识的钟灵，在他饿肚子的时候，给了他一顿饭，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善良的女人。</p>

此刻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刚刚醒来的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如晨光中的仙子般美丽动人。</p>

“原来是在做梦啊。”周卫东的肩膀塌陷下去。</p>

他一个将死之人，一个受尽十九年苦日子的人，怎么可能见到美好的事物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