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洋娃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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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派出所,你们俩冷静一点！”警察见两人要打起来了,立时出手劝阻。</p>

翟辰扔开黑镜男,对方单手扶了扶眼镜,敢怒不敢言地瞪他。原来是个怂包，翟辰嗤笑一声，同样的话还给他：“瑶瑶昨天就丢了，你现在才来,你配做父亲吗？”</p>

“我昨天就在朋友圈发了消息的！”前夫理直气壮，毫无愧色。</p>

“别吵了！”瑶瑶妈妈突然大吼一声，双目赤红地等瞪着前夫，“人家是幼儿园的老师,看我可怜才陪我过来的。瑶瑶丢了你跟没事人一样，还发朋友圈,你自己看看你在朋友圈里说的是人话吗？”</p>

瑶瑶妈妈翻出朋友圈给翟辰和警察看。</p>

【前夫：女儿丢了（哭），求扩散转发。提供线索者送一箱我正在卖的大闸蟹。】</p>

“怎么就不是人话了，我提供点奖品好鼓励别人帮着找。”要要爸爸丝毫认识不到自己发这些有什么不合适的。</p>

“……”翟辰都懒得打他了,哪有在自己孩子的寻人启事上夹带广告的，真是服了。</p>

警方接警之后已经迅速在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并第一时间通知火车站、汽车站那边注意拦截可疑人员。询问了孩子丢失地点附近的商铺,那些商贩都忙着做生意,竟没有一人看到。而那群一起玩的小朋友,警察赶到时就只剩下两个，什么也没问出来。</p>

目前还在找其余的几个小朋友，火车站和汽车站那边有人蹲守,其他的不好透露，警察让瑶瑶父母回家等消息。</p>

早就反目成仇的前夫妻俩，走到门口就分道扬镳。瑶瑶妈妈一心惦记着女儿，连这点家丑引起的不好意思都忽略了，絮絮叨叨地跟翟辰说起来。</p>

“他爸爸说好听点叫长不大，说难听点就是妈宝。结婚之前觉得挺可爱，结婚之后才知道这种人没有一点责任心，生了孩子不管不问，当个小猫小狗一样，想起来逗一下，想不起来就不理会。我实在忍受不了，就跟他离婚了。”</p>

瑶瑶妈妈抹了把脸，向翟辰道谢，自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说要去找广播台发寻人启事，让翟辰先回去。</p>

“放心，我撑得住。在找到瑶瑶之前，我绝对不会倒下的。”见到了糟心的前夫，反倒激起了她的勇气。靠着自己把瑶瑶养这么大，她一定能靠着自己把瑶瑶找回来。</p>

瑶瑶妈妈的样子，让翟辰想起高雨笙的妈妈。当年第一次见到叶阿姨，她也是这样的神态，腰背笔直，面色紧绷。好像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又好像山呼海啸也吹不倒。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同时呈现坚强与脆弱两种状态。</p>

人类，真是一种矛盾又神奇的生物。</p>

“舅舅，瑶瑶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翟檬檬不肯进屋上课，固执地坐在秋千上，等翟辰回来立时抓住他裤腿问。</p>

“应该是的，”翟辰蹲下来摸摸他的头，“你知道的还挺多。”因为怕孩子理解不了，他以前讲人贩子都是用坏人来代指，这家伙竟然说得这么准确。</p>

“我什么都知道，”翟檬檬挥开舅舅弄乱他发型的手，紧紧攥着小拳头，“能让二舅帮忙找找吗？”</p>

“目前案子还是片区管，不能找你二舅，”翟辰拉起那只明显握着东西的小手，“你手里是什么？”</p>

翟檬檬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摊开手，里面是一只金属戒指，外面小店卖的，三块钱一个。这款是那个店里所有玩具戒指中的最高配置，银白色的不锈钢圈，中间粘了一颗小水钻。</p>

他本来打算今天跟瑶瑶求婚的。</p>

“我本来打算，出门给姐姐买礼物的。”小时候的高雨笙，第一次跟他说起被拐卖的始末，也是这样茫然颓唐。</p>

刚刚发芽的小幼苗，需要充足的阳光和稳定的土壤。强行将小幼苗拔起来挪地方，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对小幼苗是这样，对惦记他的小伙伴亦然。</p>

忍不住给高雨笙打了个电话，问他瑶瑶丢失的事能不能在标点地图上显示。</p>

“现在发已经没什么用了。”高雨笙实话实说。</p>

这个寻找孩子的功能，主要在于及时和快速，要在丢失的当时就发布，可以让周围的人立时帮助寻找。现在已经丢失了一夜，人贩子早跑远了。</p>

“不过……”高雨笙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p>

“什么？”这要是对着方初阳，翟辰已经骂出来了，可对面是小天赐，他只能耐着性子。</p>

“小男孩被拐，通常会卖去偏远的农村，人贩子肯定会第一时间用交通工具转移；而小女孩就不一定了，有可能被卖到别处，也有可能还在这座城市里。”</p>

后半句让翟辰不寒而栗：“你是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