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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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搭帐篷一样，比赛座位也是一班到六班按序排开，再是三个竞赛班，两人中间就隔了六班的一名男生。好歹当了半学期同学，没什么交情，打个招呼还是要的，湖明煦冲着顾博文颔首，后者倒也不像汪洋口中那么“高岭之花”，也回他一记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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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校长又重复一遍规则：“你们每个人面前站着两名老师，都是混搭，由他们负责计时。谁准备好就举手，等你们都准备好我喊开始，然后你们记牌，记忆完毕举手，由你们面前的老师按手机秒表，记忆时限三分钟。复牌时限是五分钟，不超时就行，由你们示意老师给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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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抱臂坐在折叠椅上，听着规则。等副校长问是否准备好，他是头一个举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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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坐在帐篷里，膝上是一本阿尔茨海默病的临床实践指南，徐宓贴过来，压低嗓音问他：“梨梨，你觉得谁会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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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毫不犹豫，“如果有人掌握了记忆宫殿术或接受过训练，我不确定结果；如果没有，那应该是湖明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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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宓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会怎么这么瞧得起副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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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面不改色：“我们比过，我和他水平差不多，我不会否定自已的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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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最快多少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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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弯了弯唇，侧头看他，“说几秒你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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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宓黑人问号脸：“你在say what 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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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照相记忆，一副牌摊开，眼睛眨一下，相当于一次摄像完成。但这种方法还是得有天赋的来，我们都是侥幸，成功率低，属于噱头大于实质。真正有这种天赋的大概亿里挑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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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宓张着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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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讨论间，那头湖明煦再次举起了手，他已经记忆完毕，还是九人中第一个举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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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估计就半分钟，正常水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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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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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复牌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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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徐宓惊呼：“湖明煦又是最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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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瞧他一惊一乍的模样，略感好笑，“别的我不肯定，但要说心态，他肯定排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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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比赛看的是记忆力，更看临场素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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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紧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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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A——黑桃Q——黑桃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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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牌一张张揭晓，各班围观群众的心也被吊得老高。九人中目前还没有错牌的只有湖明煦、顾博文和二班一名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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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剩……十五张牌。”副校长笑道，“我们继续。梅花6——红桃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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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汪洋手肘支着徐先锋的肩，“锋锋啊，你说煦儿一直低着头，该不会是睡着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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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早上六点起，等于要他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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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倒真没睡着，他从来没什么胜负欲，遇比赛心态好到爆炸；但这回说不上为什么，他心态好归好，但赢的想法竟然挺迫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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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眼，安静听着纸牌一张张落在自已的桌面上，数到51时，他终于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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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张牌——”副校长微微拖长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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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屏气凝神，目前全对的还是刚才那三个。而说三张牌，悬念其实只剩两张。但哪怕只有两张，还是有错误的风险，不能掉以轻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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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张牌是方块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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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摘掉牌的是湖明煦的，露出的是赫然是一张方块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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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率先爆发出欢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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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看着牌面，也忍不住勾了下唇，没错牌，时间最快，他是妥妥的第一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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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论，莫名让人振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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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出来，湖明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顾博文第二，二班女生第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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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名回各自班级时，正好走在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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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扶了扶眼镜，率先开口：“你的速度很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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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玩过。”湖明煦面上波澜不兴。不熟的人面前，他话一贯少，两人的对话本该到此结束，事实上，他一只手插进裤兜后，鬼使神差般又补了一句：“胡梨玩这个挺厉害，我小时候和他比过不少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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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目光一闪，“听说你们是发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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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嗯，就碰巧住对门，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同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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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结束，两人回到各自阵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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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还惦记着那张照片，第一时间去找老王删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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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当着他的面删了，而后肃着脸，“年轻人血气方刚，更要注意修身养性，不该有的念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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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怎么就叫调戏睫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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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最架不住的就是心虚，他心还虚着，难得乖乖听训，一句话没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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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副校长看时间还早，紧接着又喊人来了两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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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回到帐篷里，望着帐顶，持续怀疑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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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做刚才那个梦，该不会得了什么大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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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他还没想明白，那厢，老王又找上了门——时间尚早，校长临时决定让三轮的第一名来场巅峰对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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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班第二轮派的是胡梨，他全程领先，最后毫无疑问地拿下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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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决赛时，两人的座位是挨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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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觉得湖明煦今天有点怪，平时两人比赛，他在他面前怎么都要摆一摆谱，这次却目不斜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是个安静的美男了”的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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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把视线调回去了，又能感觉到身侧两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似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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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猜测，大概是今天起太早，又聚精会神地赛了一场，这位有些精神不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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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来的比赛结果也验证了这点。验牌环节，湖明煦竟然在第十张牌时就出了错，惹得底下一片唏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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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看过来的时候，湖明煦颇为懊恼，就因为他坐他身边，他整场比赛就没有不分心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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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一个梦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日无所思，却有所梦，八成就是没睡够，神经错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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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计较下去显得他多心虚，还婆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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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抬头挺胸，终于正视胡梨，微微抬起了下颌，“看什么看，没见过发挥失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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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上下打量他，淡淡一句：“见过。”就是这人一句话换了两次坐姿，看着也是挺失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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