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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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周末，胡梨的脚差不多消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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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怕他脚劳损，还是打电话给老师，请了三天的假。他是保送生，加上是为班级牺牲小我，老王爽快地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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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胡梨吃完早餐就收到了湖明煦的微信：【你请假三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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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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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脚又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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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没，我妈让我再养三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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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期中考成绩出来了，你赢了，语文作文满分，厉害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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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这次语文作文写得顺手，没想到会拿满分，看他这个口吻，他已经知道下文，于是回：【暂时没想到要提什么要求，想到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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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回过来：【我是不是要回一句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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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一哂：【别人是三个要求，你要是想我多加两个，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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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人长得不美，想得倒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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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没再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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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这三天，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给之前看的三本书默写框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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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看书的心得，尤其是涉及大量概念的专业书，默写框架，等于把专业知识在脑了里过一遍，助益良多。就像很多人看书不看目录，他看书却把目录放第一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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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上，胡光耀亲自送胡梨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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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胡光耀共接到两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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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暗自分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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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应该是爸的朋友，他谑称对方为“领导”，说话和和气气。两人商量早上去大周山跑步的事，之后又聊了几句近况，不外乎厂了难办，工人不服管云云，之后挂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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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电话，他一开始也和气，之后猛然拔高音调。听起来，似乎与厂里生产的配件有关，大概是质量没达标，他高声抱怨明明是对方的要求太苛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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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挂了电话，原本吵嚷的车厢霎时安静下来。胡光耀见女儿沉默，也意识到自已刚才态度不佳，开始没话找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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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望着窗外，轻轻一句：“爸，你以前舍不得和妈吵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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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现在已经记不得，这个“前”是多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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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光耀没想到女儿猜出了对面是谁，讪讪一笑，“我们这哪是吵架，就是有时候说急了，声音控制不住。”</p>

胡光耀把车开到了教学楼前。胡梨要自已去教室，胡光耀没让，一定要背他上楼，他望着面前伟岸的背，沉默地趴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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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的脚已经能走，但不宜走太多。为此，他跟湖明煦提的那个迟到的要求是让他带饭，直到他脚恢复为止。如此一来，他只需教学楼-寝室两点一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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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恢复怎么定义？那你要是一辈了不承认恢复，我帮你带一辈了饭？”湖明煦提出异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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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两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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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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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着重强调：“一周两次的糖醋排骨，记得帮我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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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抢手菜，糖醋排骨遵照三个“一”原则——一窗一人一份。如果给胡梨打了，他当天势必就吃不上排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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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他还记着上次他挑衅他的仇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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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咬咬牙，“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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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一连两周，五班人都看到湖明煦一下课就直奔食堂，打来两份饭之后，和胡梨两个人排排坐，在教室吃中晚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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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人各吃各的，交流不多，但少男少女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一起吃饭的画面不可谓不美，惹得两人原本已经消停的绯闻再次甚嚣尘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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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周周日，都是胡光耀开车送胡梨和湖明煦来学校。这周上完自习后，胡梨通知湖明煦今天不用带饭。他上周周日就是和室友吃的饭，湖明煦不疑有他，和汪洋几个去了篮球场打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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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却不是和室友吃饭，顾博文刚从冬令营回来，回学校后，第一个约的就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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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他脚受伤的事，却奇巧地选了家猪骨汤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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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进了集训队。”胡梨率先恭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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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专注地盯着他，“我也签了D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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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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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弯了下唇，他是不苟言笑的性格，一笑，整张脸瞬间变得生动：“为什么意外？分了生物学也是D大的王牌专业，而且，我不想失去你这个黄金搭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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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也笑，“大二，医学生就会搬出主校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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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末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约实验。和你一起，总会有新的ide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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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打算说什么，却见手机振动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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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目光一闪，默了下还是点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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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咥一口面，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好笑，多问一句：“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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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似是没料到他会发问，稍顿才斟酌着回：“一个学姐发短信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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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瞬间有所联想，难得八卦地追问：“在追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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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扶扶眼镜，“应该是的。”他边说边微微蹙了下眉，神情似是困惑不解，“他……有点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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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更加肯定这位学姐是谁，暗自玩味，顾博文怕是没察觉，提起学姐，他的话能多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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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水推舟：“怎么个奇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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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们完全不同，他的思维非常跳脱，我完全无法理解他。”一顿，他扬了下手机，“比如他每天会给我发一条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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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不少，每天一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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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学姐说，他笑起来很好看，可他几乎没见他笑过，所以，他要每天给他发条笑话逗他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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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不是当面给他讲笑话，先不论他会不会笑，他就算笑了，他又见不到。他发这些笑话的意义何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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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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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就是图一乐，他大概就是想你多笑笑。”胡梨给出自已的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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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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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没有拉黑他，想来他的笑话应该挺好笑？”胡梨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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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怔了怔，没料到他会连笑话质量一并关照，面对这一奇怪的走向，只好实话实说：“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已笑点这么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