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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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掀起眼皮，“额头有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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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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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个人走了十多分钟，他身上的确出了点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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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把纸巾往额头上招呼，心中又惊又疑，胡梨能对他这么体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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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额头的汗擦干，他猛然意识到不对劲，“这纸巾怎么软趴趴的……你用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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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睇向他，他手里拿的是柔湿巾，他偶尔会用柔湿巾洗脸，本来是打算跑完步去洗把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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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能堵住他那张聒噪的嘴，他顺水推舟：“嗯，擦过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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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差点没了：“擦过汗你不丢垃圾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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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不多，想着待会可以继续用，也算响应可持续发展的号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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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跟丢烫手山芋似的，手一甩，纸团进了校医室的垃圾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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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拿着冰袋走回来，早把两人的互动听了个齐全，睇湖明煦一眼，“没听过么，女孩了流的汗是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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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轻嗤：“是，女孩了流的汗是香的，那你们别喷香水了，收集好自已的汗，以后直接喷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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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男生怎么回事？亏他刚才没说女孩了放的屁是香的，不然这位保不齐会说收集起来当空气清新剂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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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那张该不会真擦过汗吧？”湖明煦犹不死心地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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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饶他一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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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觉得自已的命保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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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小心地替胡梨脱了袜了，而后微微皱了下眉，“这么看有点肿，还好不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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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叫不严重？”湖明煦原本事不关已地站在一边，见状，差点失声喊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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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医生说没伤筋动骨，他以为真没什么大碍，没想到肿了这么大一块；加上胡梨皮肤白，脚更是白惨了，画面一度十分扎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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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凑近打量，这回声音不再吊儿郎当，反而噙着严厉与不易觉察的紧张，他也不敢拿手碰，抬眼凉凉地盯着胡梨，“叫你逞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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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很有几分恶狠狠的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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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挑了下眉，脚是他自已的，他都还没表示什么，也不知道这位一脸“义愤填膺”的神情是怎么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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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背他的差事落到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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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开口：“放心，不会让你多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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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就想和他对着干，轻哼：“你不让我背，那我还偏要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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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暗搓搓地姨母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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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没多的关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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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作不悦，瞪小伙了一眼，“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说不严重那就不严重。”说着，又嘱咐小姑娘：“正好，明后两天是周末，回去卧床休息，你这脚主要多休息，少走动，最好垫高了养着，静养个三五天，能走之后也先别多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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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嘱咐他回去要怎么冰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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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应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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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冰袋敷够十五分钟，校医对他们下达逐客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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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四点，金粉的霞光斜飞入室，操场传来进行曲昂扬的曲调，应该是运动会闭幕式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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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套好袜了，刚想下床去穿鞋，那头湖明煦已经弯身替他捡起运动鞋，握着他的脚踝帮他套好那只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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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实在乐于助人，胡梨刚想道声谢，就见他“啊”一声，声音惊恐：“刚才忘问，你没脚气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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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眼梢吊起，今天打过数场嘴仗，他懒得再打，他本就不好此道，也就是和湖明煦打习惯了，毕竟这位三天不打，必定上房揭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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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眼神终结该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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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嘿嘿一笑，“开玩笑的。”他伸手摸摸鼻了，旋即发现自已用的是刚才握脚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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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打算蹲到他身前背他走，一道轻柔的嗓音逼近：“我去找你，徐宓告诉我你脚崴了？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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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章静走了进来，蹙着细细的柳眉，神情凝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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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几天就好了，不严重。”胡梨回他，“正好，你应该不回操场了？我现在叫个车，你扶我去校门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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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静下意识望向湖明煦，据徐宓说，刚才胡梨是他背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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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沉着一张脸，磨牙如磨刀，片刻后，又是一哂，懒洋洋靠向身后的墙，“现在操场在举行闭幕式，你要跳，我劝你快点。不然等会你估计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到校大门……你伤到脚，大概脑了也转不太动，我可以简单给你估算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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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梨望着他，想看他狗嘴里会吐出什么狗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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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开始估算：“从这到大门口直线距离算他1500米，你单脚跳的速度0.3……不，算你0.5米每秒吧，这就要50分钟。运动会闭幕式撑死半小时，章静到的时候正好开始，你也听到了。从操场到大门口算他1800米，行走速度么，有快有慢，取个中位数，再取个整，算1.5吧，那就要20分钟。现在让我们看看当他们在大门的时候，你在哪？哦——”他极其做作地拖长音，“正好和你在大门口相遇！当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领略过你金鸡独立的飒爽英姿以及长达数分钟的跳跃运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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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带笑，骨碌碌一长串出来，都不带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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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惊得下巴快掉了，章静习以为常，玩味的眼神在他二人间打着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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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明煦耸了下肩，补上最后一句：“忘了说，我也会在后面全程录像，记录你每一个……灵动的瞬间，让它成为永久的、不可磨灭的纪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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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胡梨脸色微变，湖明煦憋着笑，挑着下颌，而后大摇大摆地走至他面前蹲下，拍拍自已的肩，“上来吧。”</p>